“笙笙哪里胡说?我看,她说得对极了!”
苏怀远迈步进来,身后还跟着阮静。
“程家现在就是一个烂泥潭,你让笙笙去干什么?撇清都来不及,你倒让她去沾一身腥?”
苏怀远看余笙笙,语气缓和:“你身体如何了?可好些?”
余笙笙点头:“还好。”
苏夫人被骂,又见他对余笙笙就是和颜悦色,还当着阮静的面,更觉得脸上无光。
她立即恼了:“什么烂泥潭?你这叫什么话?你现在是发达了,就看不起我娘家,当初我父亲在时,荣国公府响当当,把我这个嫡女嫁给你,也没瞧不上你,说苏家是烂泥潭!”
苏怀远听她提当初,脸色立即阴沉,盯着她不语,眼神警告她适可而止。
苏夫人却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她冷哼:“怎么?我说得不对吗?当初你是如何在我父亲面前求娶我,如何向他老人家保证的?那会儿你怎么不说程家是烂泥潭?”
她越说越激动:“要不是有程家托举你,有我父亲支持你,提议让你带兵,皇上岂能给你机会?你如何有今日的威风!”
苏怀远脑门上的青筋都迸起来:“够了!”
他一脚踢翻椅子,把苏夫人吓一跳。
“传我的令,夫人病重,需要静养,除了贴身伺候的几人,其它人等,一律不许进院。”
苏夫人错愕,难以置信站起来:“你要禁足我?”
“有何不可?”苏怀远神色不改,眼底怒意翻涌,“凭你现在的疯样,就必须禁足,否则,哪天苏家被你连累,落得程家那样的下场,我无颜面对祖宗。”
苏夫人还想说,苏怀远冷酷道:“你若想无休止地被禁,就接着闹。”
“笙笙,走,我送你回院。”
余笙笙点头,回头看苏夫人一眼,随着他离去。
临出门时,瞥一眼吴莲儿。
苏怀远来得这么快,是巧合,还是有人通风报信?
到院外,苏怀远轻叹一声,捏着眉心道:“笙笙,你是懂事的孩子,有些事不要放在心上。”
“荣国府的事与你无关。”
言下之下,不用她去安什么慰。
余笙笙点头,阮静上前说:“我明天做点桂花糕,给你送来些?”
她眼神期待,余笙笙略一思索,没有拒绝:“好。”
阮静眼睛一亮:“好,我做好了就给你送来。”
回到院中,金豹豹小声问:“小姐,您明天不是还要去见程肃吗?”
“对,”余笙笙点头,“那是大事。”
今天远远看程肃,实在惊喜,要是等他去了青鸣书院,就不好见了。
他给父母上坟,应该不会带别人,那里人也稀少。
时机,地点,都合适。
今天事情都挺顺利——哦,除了没能让傅青隐答应给她永安所的名额。
但总归大方向是好的,她心情愉悦,美美睡觉。
程府内。
程子恒的房间里还有些未散尽的血腥气。
他独自坐着,垂头丧气,头脸都在烛光暗影里。
满院子的人都被他打发出去。
他得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皇上有口谕,他永不能再入仕,那以后做什么?
不是读书的料,再不能做官,又没了国公府的名头,他能干什么?
经商?从未做过买卖,花钱还行,挣钱……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去见父亲。
程兆平懒得见人,就独自宿在书房。
正烦心得不行,程子恒来了。
“逆子,你……”
“爹,”程子恒冷静打断,“明天我要出门一趟。”
程兆平怒斥:“我今天刚说让你明天去跪祠堂,每天跪两个时辰,跪满一个月,你就跟我说明天要出门?”
程子恒跪下:“爹,我明天必须要出门,我这辈子成不成,就看明天。”
程兆平一愣:“什么意思?”
“你要干什么?”
“爹,您就别问了,事成之后,您就会知道,我一定会让您以我为荣,以后的仕途,我自己挣。”
程兆平皱眉,将信将疑。
这个儿子有什么本事,他清楚,不过,也是难得有这么认真的时候,看着不似作假。
难道……真会有什么转机?
姑且试试。
次日一早,余笙笙正洗漱,金豹豹拎着食盒进来。
“小姐快来,周嬷嬷烙的肉饼,可香了!”
圆胖金黄的肉饼,黄澄澄的小米粥,放了几颗红枣,几碟小菜。
余笙笙一闻这香气,就觉得肚子饿得不行了。
“你吃了吗?”余笙笙边吃边问金豹豹。
金豹豹摇头,吞口唾沫:“没,小姐没吃,我哪能先吃?”
余笙笙浅笑:“这会儿没人,快坐下,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