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枚香囊取到手中。
别人没看到,傅青隐有察觉。
他偏头看她。
余笙笙却不看他——这事得由她来做,傅青隐是赤龙卫指挥使,常年在宫中行走,若是和皇后太子对上,难保日后不会被他们陷害。
不管怎么说,傅青隐保她这几日的平安,她理应回报一二。
她不怕皇后,甚至早就想亲自对上。
婆子抬起头,余笙笙抢先开口:“你说那个富商,姓字名谁,哪里人氏?既然是邻居,又为玉贵人保过媒,对她的一些生活习惯,应知道不少,把玉贵人宫中的宫女叫来,你可敢对质?”
婆子脸色青白,吓得睫毛都在颤抖:“我……这么多年不见……”
她话未说完,忽然看到余笙笙手掌中有一个小香囊。
香囊小巧,做得细致,一针一线,皆是疼爱之心。
那是她亲手做给小孙子的,再熟悉不过。
她眼神立即变得慌乱,盯着那枚香囊,看着余笙笙挂在腰侧,又忙不迭看向皇后。
一个眼神,余笙笙就懂了。
什么玉贵人一心想攀附富贵,什么和富商订婚,八成都是假的。
人都死了,还要被这样泼脏水。
余笙笙不想拿人软肋腰胁,但事已至此,不得不反击。
“不敢?”余笙笙声音轻轻,尾音却像带了钩刺,“还是不能?”
婆子眼泪涌出,砰砰叩头:“皇……皇上,民妇有罪,民妇愿认罪!”
她一指皇后:“是皇后,派人抓走了臣妾的家人,让民女按说方才的话。”
“玉贵人……她心地很善良,她爹也是当地有名的善人,经常开粥棚,她清清白白,没……从没……”
“混帐!”皇帝怒喝,“大胆刁民,竟然诬蔑妃嫔,该当何罪?”
婆子涕泪横流:“民妇知罪,我也……不想的,只是……没有办法。”
皇后神色诧异,似完全听不懂婆子的话。
“你,你为何说这种话,污蔑本宫?本宫从未见过你。”
“皇后娘娘,”余笙笙福福身,笑意不太眼底,“您手上的珠串,是何人所赠?”
皇后身边的嬷嬷怒声道:“放肆!皇后娘娘的东西来历,你也配质问?”
话音未了,嬷嬷直接飞出去两米。
傅青隐转着手上扳指:“皇上在此,轮得到你一个老奴说三道四?”
皇帝沉声道:“瑞阳郡主是朕下旨,让她协助办案,没什么不能问的。”
“皇后,你说。”
皇后抚住腕间珠串,轻轻取下,托于掌上:“皇上,您可还记得此珠串?”
皇帝眯着眼睛,看了半晌:“这是……离儿当年做的?”
皇后神情爱怜,轻抚珠串:“是啊,是离儿六岁的时候,皇上带她出宫游玩,她非要买,她说,买来送给臣妾做生辰礼。”
“东西本身虽不贵重,但离儿的心意,却是胜过一切的珍贵,所以,臣妾每当想离儿的时候,都会戴在手上。”
余笙笙心头一沉。
皇后下一刻看向她,目光慈爱温柔:“不知瑞阳郡主问起它,是何意?”
余笙笙微握紧手。
傅青隐缓声道:“皇上,微臣想请您恩准,带几个人上来。”
“准。”
第200章 幸儿,宠幸的幸
傅青隐吩咐一声,赤龙卫带进三个人来。
他们没上前,远远地就跪下叩头。
是三个平民,一对夫妻,妻子怀中还有个四五岁的男童。
男童调皮好动,抬头看到前面的婆子,抓着小手叫:“奶奶,奶奶!”
婆子回头,见他们三人,眼泪流得更凶。
傅青隐再挥袖,赤龙卫又带上两人来,一人半死不活,脸色嘴唇乌紫,显然是吞了毒。
还有一个被摘了下颌,打断手臂,浑身是血,但还有命在。
皇帝只扫了一眼,面露嫌弃恶心,傅青隐立即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
余笙笙一直关注着皇后,那一家三口被带上来,皇后尚算平静,再看到后来的二人,尤其二人还有气息,脸色终于出现裂痕。
“皇上,这三人就是婆子的家人,如她所言,家人被胁迫,她不得已,才按照吩咐说话。”
“至于那二人,就是带走一家三口的人,他们到底是谁的人,带回镇侫楼,一审便知。”
皇帝面沉似水,点点头:“好,就依你所言。”
傅青隐抬手,连同婆子,几人都被带下去。
书房一时安静许多,傅青隐对余笙笙道:“郡主,幸儿的尸首也带了来,把你的验尸结果,禀报给皇上吧。”
“也请二位娘娘和太子殿下,都听听。”
余笙笙垂眸,行礼道:“经查验,幸儿是投井自尽,之前曾落胎,并且……自尽之前,已经有重疾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