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沈微生一直都是沈微生,不管梁姣絮做什么,都是这副冷清的表情。
刺客眼神微闪,似乎有所撼动,但他们是不可能去相信一个毛头小子的。
沈微生只觉得眼前光芒微闪,流目深深地注视着梁姣絮。
她反手拔掉簪子,一头青丝迎着微薄的风速迅速散开落在肩膀上。
最终遮住梁姣絮的脸颊,只有那双湿润的眸子,似讥似诮的说:“我也是个女人。会医术,陪玩陪睡,带回你们那里,怎么都划算。”
眼看刺客架在顾鸾凝脖颈上的剑鞘微动,暗卫猛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救出了身处险境的顾鸾凝。
梁姣絮的身子被刺客带着向前倾去,剑架在她的脖颈,掀唇,声音透着疏离:“沈微生,你不知如何作出选择。我替你选择,如果我死了,你就把和离书烧给我,大家各自安好,两不相欠。”
噼里啪啦——
无数支箭矢飞奔在布满黑尘的天际,更是拉开了梁姣絮和沈微生的距离。
刺客带着梁姣絮很快消失的大众视野中。
服下解药的刺客猛地伏在地上,嘴里呜咽的呐喊着,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微生,最终七窍流血而死。
沈微生眸中竟涌起一丝怒意:“追!”
苏晚已经护住顾鸾凝,沈微生看见却只是淡然一笑:“你救阿鸾一命,赏!”
苏晚却看不清事由,婉拒道:“若非梁小娘…”
喉头微微滑动,沈微生脸色并不是很好:“阿鸾和我回逸轩居吧,这里暂时还不安全。”
握着阿鸾的手心,沈微生满脑子都是梁姣絮的声音。
“若是我死了,把和离书烧给我!”
“我们各自安好,互不相欠!”
可是,当初是梁姣絮费尽心机和自己扯上关系的!
这份夫妻之情,是她用卑劣手段得到的!
沈微生心乱如麻,竟有不舍。
——
存活下来的二十余个刺客扛着梁姣絮出生入死般的逃跑。
沁雪的冰凉落了下来,絮絮地雪花跟绒毛一般垂在梁姣絮的头顶,最终滑过留有温存的侧脸。
垂着头,梁姣絮神色中带着一抹苍凉,看着那覆盖厚雪的陆地,踩过粗俗不堪的脚印。
奔跑过程中,梁姣絮整个人像个小鱼干似的被颠来颠去,几乎要把食物吐出来。
朦胧的视野中,耳边似乎想起沈微生那张无动于衷的脸色。
无情无义!
不知道拐了多久,身边的枯黄的树叶已经变得银装素裹,几个负伤的刺客再也跑不动了,将目光盯上了远处的寺庙。
跃上溪流,顺着破败寺庙而去,推开落灰的庙门,梁姣絮被放了下来,坐在铺团上。
耳边不过是刺客痛苦的低吟声,庙里充满了血腥气息。
“大哥,我不想死!”
”解药呢?我要吃…”
一个胸口中箭地刺客伏在角落里,脸上带着苍白,嘴角更是紫绀,血液更是汨汨的流着,染湿衣襟。
刺客压下心头的恐惧,手指紧握,似乎要拔出箭来。
“想死的话,你可以这么做。”梁姣絮凉薄的语气颇为突兀。
她已经来到刺客的身边,拿出填塞的纱布抵在箭端,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手法。
最终,梁姣絮取出沾染血迹的箭尖,同时用纱布填塞了伤口,止住了血。
给刺客处理完伤口,梁姣絮躺在草席子上装睡。
安顿好的刺客,在寺庙内升起了篝火,明灿灿的光芒似乎有感染力,一下子就让潮湿的寺庙变得温暖起来。
火苗在空气中跳跃,相互交织,照着刺客头目那张清澈动人的侧脸。
何嘉煜咬着一根枯黄的杂草,盘腿坐在一边,冷着声音:“钱子呢?不是让他断后吗?没回来?”
“那我派几个兄弟去找找?”一个方脸的男人看起来就憨憨地,险些要站起来去寻找。
“呵!”吐了吐嘴里的杂草,感受着一片苦涩的甘甜,何嘉煜这才道:“姓沈的给的解药还有吗?”
他声势恢宏,甩了甩衣袖,就有不少兄弟将解药奉上,从草席下抓来一个活耗子,喂了下去。
耗子和想象中的一般,没气了。
“沈狗诓咱们?”
“该死的!狗娘养的玩意!”
众人嘴里虽然骂骂咧咧的,心里却是一阵砭骨,索性老大英明,不然这解药就是毒药,他们一个也活不成。
“都闭嘴,咱们不是有现成的女人吗?怕什么?”何嘉煜将目光放在草席上睡的正香甜的梁姣絮。
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不过沈微生都已经这般伤了她的心,上了土匪窝,她的清白就算保住了,回去也是被人诟病。
“稍作休息,三日后上山。”握着一把剑,何嘉煜出去透口气,却让寺庙门口的守卫看管着梁姣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