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胎儿呱呱坠地,梁姣絮才用泪眼看着沈微生,她想解释什么的。
“我信你,也等着你以后慢慢地将这一切都告诉我,前提是你自愿的。”此刻的沈微生眼里好像只有敬畏。
是的,人类对未知的事情都会抱有这样的防备。
梁姣絮点了点头:“就像我们身体互换一般,自从来到这儿,就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
连衫颜麻醉清醒,只是疼的呲哇乱叫,是正常的反应。
此时,夜幕降临。
知州府连夜来了好几个奶娘,进去照顾梁邵言,他被包成了木乃伊。
梁姣絮下了手术台,第一个找的便是顾鸾凝。
新仇旧恨,她都需要讨!
顾鸾凝看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眼里再无波澜,笑道:“阿生,你是愿意送我最后一程的对吧?”
梁姣絮看着这个无比作死的女人,温润道:“我过来不过是告诉你,连衫颜未死,还顺利剩下了龙嗣!“
顾鸾凝咯咯地笑着,只是低头看了一下足迹平坦的小腹。
梁邵言生产的时候,顾鸾凝的孩子已经没了。
但没有人说去救救她,说到底,这不过是咎由自取!
顾鸾凝笑了:“阿生,我们的孩子没了,你就不心疼一下吗?”
梁姣絮正欲说什么,沈微生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那孩子,是我的吗?或许一开始你利用它的时候,就注定你今日的结局。”
顾鸾凝就这样望着梁姣絮:“阿生,你信吗?她说的那些话,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梁姣絮冷冷道:“我知道。”
顾鸾凝这才发现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是她自己。
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随着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拔出头上的簪子,捅进自己脖子里。
嘴角溢满了刺眼的鲜血,她格愣嗓子道:“我死了只会成全太后,我在下边等你们。呵呵呵。”
只是一下,她那充满泡影般的生命就此落幕。
没有哀嚎也没有求饶。
就像梁姣絮说的那般,这些都是选择。
顾鸾凝真正咽气了,死在沈微生身边。
沈微生沉着眸子,对着身边的宫人喊道:“来人呐。将霍苧烧了,带给林舒交给贺知白。扬州之祸有她的一笔,如今也算恩怨两清。”
连衫颜虽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因为早产,男婴很瘦弱。
林舒一直守在外面,但他还是想等连衫颜清醒了再走。
屋中炭火烧的旺,梁姣絮还没有给这个小男孩起名字,他睡的脸红扑扑的,分外可爱。
梁姣絮看着他轻笑,遂对林舒道:“你在屋外头坐了一日。若是真的担心,就进来吧。”
林舒早就冲了进来,看着苍白如纸的人儿,在她眼前。
他心头怕的很。
但好在梁邵言阖着眼睛,已经脱离了危险。
林舒将手上的朱砂红绳还给了梁邵言。
梁邵言眯着眼看了眼自己老姐,他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生下这个孩子。
这可能就是命,想着自己在前一秒还有可能身首异处,现在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
他大气不敢出!看着林舒的表情也是埋怨的。
这个朱砂红绳的含义没有人比他清楚。
所以,他才觉得尴尬!
梁邵言很后悔把这个东西送给林舒。
梁姣絮说却冷笑道:“林舒,这朱砂红绳对你来说就是个装饰品。但其实并不是这样。你记得我说的话嘛。”
林舒点头,只是避重就轻:“家主,属下记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家主这般在意连山颜。但是他心里多少有点吃醋。
梁姣絮合盘托出,只是沉着声音道:“让你记得的原因便是这红绳点缀的玉石是陨石。上面刻着符文。有护人平安的寓意,替人受难的意思。”
所以这也是梁姣絮一再耿耿于怀的原因,她肃然道:“你可明白!”
林舒听着这话,想起之前连衫颜在他离开的前一日。告诉他无论如何不能将这手绳给其他人。就是毁了也不能。
他只当她强买强卖,却不知她是担心他的安危,生了这一命换一命的念头。
而他一再强调不让自己把这东西给别人。
便是怕,她这条命白白为他人死。
是不是就代表她的心里是有林舒!
林舒好像明白了。
眼前的女人她即便是嘴硬,可是心软,也许是碍于身份的原因。
总之,她们心里有彼此是必然的。
一瞬间,林舒的眼眶发红,一个大男人又哭了。
他这辈子好像就没为什么人哭过,更何况是女人!
但理智终于战胜了内心的柔软。
最后他还是把红绳系在梁邵言的手上。
梁邵言真的很尴尬,很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