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另沈微生没想到的是,梁姣絮并没有看他一眼,只是上来就攥着他的手腕,拉着他往一边去。
梁姣絮一直走,不管沈微生怎么挣脱,就好似没听见一般。
“放开。”
嘶,真疼。
“你慢点行不行?”
“不是…”到底怎么了?
他面色略微苍白,眼窝凹陷,此刻沉下腰,喘着粗气。
梁姣絮盯着他:“你什么时候跟着过来的。”
沈微生昨晚整整等了五个时辰,一直老实的呆在客栈,可他身体上的不适压根没有缓解一分。
是以,天一见亮,他忍了几个小时的呕吐感还是去了扬州府。
那晚的事情,他多少也有所了解了,白府撤走了衙役之人,换上了东宫的随军驻守。
从这一点上来看,便不难让人觉察到不对劲。
沈微生猜测,应当是丧尸案有了进展。
他现在也不敢贸然行动。
毕竟手里召集探子的令牌已经交给了元昪,去处理北信候一事。
只能在背地里按兵不动,观察一下来来往往的随军要去哪儿。
沈微生只想确定梁姣絮平安无虞就好。
至于其他,他不会添乱,更不会拖后腿。
可沈微生却意外的看到了,颜如澈和梁姣絮中途走出知州府,转身进了早茶铺子。
担心使然,让沈微生自然而然的跟着前去了。
所以才会有沈微生和梁姣絮在早茶铺子偶遇的情况。
沈微生哑然,面对她的盘问,眼中划过一丝委屈,竟是半声没吱,偏过头去。
梁姣絮心中还气着呢。
现下,沈微生的身份是梁姣絮。他的权利虽然还是他的,但总归是分散了很多。
所以,他沈微生凭什么敢狂到这个地步。
一个人来了扬州也就罢了。
知州府波云诡谲,但凡他踏入一步,太子的随军都能把他射成筛子。
那是要命的。
思及此,梁姣絮才放开手,只觉得他做事糊涂,不考虑自身安危。
缓了一口气,他才冷漠道:“什么都别说了,就这样吧。”
沈微生看着她,心头很难受。
这应当是他们好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了真正的矛盾。
虽然没有正式的吵起来,但语气却那么伤人,听着就让人心头发堵。
两人都站在一处,各自冷静了一段时间。
可有些事情一旦搁置,便只会愈演愈烈。
短暂的冷静,让梁姣絮的火气更大了。
瞥了一眼沈微生,梁姣絮眸色一扬,有一闪而过的失望或者是绝望:“来就来呗,你怕过什么啊,呵,我就是贱非得多管闲事!”
沈微生有点生气了,气的脸色煞白:“你认为是便就是吧。”
梁姣絮反唇相讥:“你当真是临危不惧,好啊,就连我梁姣絮都不得不说一句佩服你了。”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看我为你着急的样子,是不是故意要看大家为了你的安危焦灼担忧,你不觉得很好笑嘛。”
沈微生一肚子话全都憋在心里,他又听到梁姣絮这么暗戳戳的讥讽他。
“呵。”沈微生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嗤笑片刻,这才走了。
梁姣絮看着他的背影,整个人都要疯掉了,他自以为是,自做聪明,凭什么认为他此番前来就不是送死!
又或者,沈微生从没信任过自己,要不然他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苏晚和林舒。
连颜如澈要他找的那个女孩子。沈微生都不曾透露给她半分。
现在,梁姣絮不过是因为气不过,便跟他争吵了一番。
沈微生竟然走了。
梁姣絮站在原地没动弹。
她有种飙泪的难受,她原来会这般怕沈微生不和她争辩。
这般想着,梁姣絮二话没说,反手将人拉了回来。
沈微生怕她继续发火激动,只是递给了他一杯水。
梁姣絮扬袖掀翻,只是一把攥着着沈微生的衣袖,眸子中有说不来的炽热和沉痛:“惯的你是嘛,跟我甩脸子。要来这儿的人是你,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敢走!我告诉你,现在你没有后悔的余地,这路是你自己选的,死都不怕了,待在我身边就让你这么无法容忍?”
“行,从哪来滚哪去。”梁姣絮气极咒骂。
沈微生身子单薄,确实没什么力气。梁姣絮话就像尖刀刺在他心窝子里一样。
最后,沈微生嘴角微动,一字一顿:“我有什么不敢。”
“怎么回事?” 一道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他们彼此争吵的声音。
很明显在听到颜如澈说过那句话之后,梁姣絮恢复了常态。
在颜如澈面前,自然不能自乱阵脚。
他心思多舛,难免这周围会有他的随军。
他们夫妻便是不合,也没理由让别人攥了空子,那样只会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