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腻的血液从他的嘴角咳出,沁满了整个唇瓣。
他低声呵笑起来,只是发狠道:“别在试图挑战我的极限了,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也许是自己这强烈的情绪撼动了绞丝镯。
它让陷入绝地的沈微生看到了一丁点希望。
此刻,他颤抖的举起手臂,拿着一管针剂,但却并非是麻醉针。
而是一种洋地黄类的药物,俗称毒毛花苷。
是一种既可以救人又可以害人的药物。
注射过量,可以让人一眨眼的功夫心博骤停,七窍流血而死,可谓是死相极惨。
而此刻,梁谌安抚了一把脸上滚烫的液体,落在指缝淋漓的刺眼红色,生生地灼伤了他的一片真心。
禁锢的动作似乎没有那么强势了。
渐渐的松…开。
梁谌安沉默着,俊脸微沉,似是极力的忍耐着惴惴不定的内心。
沈微生头昏脑胀,桎梏的威胁解除,他死命吊着半口气终于招架不住。
放下手中的针剂,执拗的偏过头,沈微生止不住的喘着粗气。
梁谌安狭长地流目凝着她那半将半就的姿态,眼底划过黯然。
“明知你会和我拼死拼活,可我还是想博一次,却不曾想,竟让咱们兄妹如此针锋相对,险些酿成大错…”
梁谌安哽了哽嗓子,还没说完。
眼前划过一片黑影,一抹黑色图纹的衣袖翻飞而来。
一棒子打下来,梁谌安眼神愈发沉痛,只是还未显现,便侧身倒地。
徐知爻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沈微生的视线中。
他邪魅的眸子有一瞬的停滞,给人一种清亮的错觉。
顷刻,便劣性显现,要笑不笑呵了一声,似很鄙夷的扔掉了手中的棍子。
半晌,徐知爻极缓地坐在榻边,低着头,情绪若即若离。
他摸着沈微生的长发,神色发懵。
徐知爻不敢直视这样的梁姣絮,亦如他当初不敢看她一般。
片刻的沉眉,徐知爻薄唇上扬,这才一把捞过沈微生,将身上淡淡衣物披在他的身上。
沈微生看着昔日于自己反目的兄弟。
意识已经有点迷离,脸上却划过几抹难堪:“别以为你救了我,咱们之间就能一笔勾销!”
沈微生的意思便是,他徐知爻犯下的错事,误杀的所有人,都应该用他的一生去偿还。
不可能因为他救了一个险些清白不保的女人,就一笔勾销。
但,徐知爻却是一怔,似是玩味地嘲讽道:“梁姣絮,这貌似是本公从禽兽手中把你救出来吧?你那死鸭子一般的嘴里就不能吐出一句服软的话吗?总是这么高高在上,不也还是长了一身的贱骨头。”
沈微生侧开脸,心里忐忑不止。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勉强把语气放的柔顺了点,却格外的冷淡:“呵,徐大人说的对,我这个人虽然犯贱,但也不是饥不择食,你,还未曾入过我的眼。”
徐知爻似笑非笑,接着反问:“我不行,沈微生就行是吗?”
沈微生真是恶心透了他这一深情款款的样子,避重就轻:“徐知爻,你真以为我刚才没看见你吗?你其实很早就在外面偷听了,你也知道梁谌安对我的感情很微妙,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现在,你又突然以一个好人的姿态将我从水深火热中救了出来,让我来猜猜,你在打什么注意啊!我应该怎么面对你?对你感恩戴德?任你玩弄?你当我是傻子吗?”
徐知爻露出了一抹惊讶,心事被戳穿,竟然没有愤恨想要弄死她的冲动,反而有点意犹未尽。
梁姣絮这女人,他果然没看错,是个妙人。
沈微生从小嘴皮子就厉害,徐知爻在他面前分分钟就能被秒成渣。
而现在,更是如此。
就在沈微生的这般控诉下,徐知爻已经把他的手臂杵在了他眼前。
沈微生没客气,上嘴就是一口。
殷红的嘴唇触及那滚烫的血液,沈微生就宛如一只吸血鬼,贪婪而又滑稽。
徐知爻的血能治内伤,不知道比不比的过梁姣絮的药。
但对于此刻身体柔弱到不能自理的沈微生来说,是唯一的出路。
徐知爻眸光浅淡,像是血牛一般给他提供新鲜血液,那知道这该死的女人,完全就是贪婪堆里出来的。
他的手臂已经感受到了酸胀,却还是没见她松嘴。
呵,就该看着她被轮。
果然…不能给她太多的好处,愈发的开始蹬鼻子上脸。
沈微生罢了嘴,撑着身子靠在一边,视线才幽然的落在了倒地的梁谌安。
徐知爻目光随他而去,落在梁谌安身上时骤然闪着冷光。
下一刻,他的脚就已经快着步子飞了出去。
黑色靴子踩在梁谌安的劲腰上猛地死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