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沈微生心里的声音如泄闸的洪水一般全都倾泻而出。
梁姣絮的眼角余光,能看到沈微生冰冻的脸色渐渐瓦解的样子。
原来,沈微生也会这般患得患失。
梁姣絮完全是处于本能的状态回了沈微生一句:“没。”
沈微生沉浸在自己的思想斗争中根本没注意到梁姣絮的回应。
手不自觉的握紧,沈微生这才撂下一句,语气淡淡:“我去外面透透风。”
门关上的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梁姣絮扑腾一下坐了起来。
眼睛仿佛看穿了那扇隔着沈微生的门。
继续肆无忌惮的听着那扇门后传来的声音。
沈微生自打娶了梁姣絮这五年来,从来都没像今天这般认真的看着她。
此刻,沈微生竟然觉得自己一直不屑一顾的梁姣絮…好像长的还不赖。
尤其是望向他的那双眼睛,水汪汪的,仿佛能勾魂。
不能再看了!
沈微生这样告诉自己。
心头更是烦躁起来,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沈微生回想起来好像是从沈寒生话里话外要抢走梁姣絮开始。
沈微生猛地回过神,蓦地想到了沈寒生那口出狂言的样子,攥紧的拳头,差点没挥出去。
一想到,沈微生毫无隐私的将心里话倾斜而出,也不管自己到底想不想听。
梁姣絮唇畔略显尴尬地扬了一下,却没想到会意外听到事情的真相。
沈微生是因为自己才动手的!
顿时,梁姣絮傻了。
第二天醒的时候,梁姣絮的床头是已经熨烫好的衣物。
应该是沈微生留下的。
这一夜梁姣絮几乎没怎么睡好,为什么呢?
因为沈微生折腾了大半夜。
顶着厚重的黑眼圈,梁姣絮换完衣物,沿着昨晚的来的路,走在了小桥之上。
这里果然僻静,半个人影都没见。
忽然回想起昨天晚上沈微生的举动,梁姣絮还以为他会有所改变。
如今还不是一句话都没跟自己说,就这么溜了。
撇去那些绮思,梁姣絮想都没想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往桥下一扔,激起一片水花。
所以,天下男人一个样?
他能前一秒还亲你,后一秒就拍屁股直接走人。
梁姣絮,你真傻,竟然相信一个伤害过你的男人。
越想越替自己不值当,梁姣絮弯腰再捡一个石头。
全然没发现,有一张纸条从她的衣袖里掉了出来。
梁姣絮更是不知道有个身影在她身后,不仅漫不经心的拾起纸条,攥在手里。还在细细地打量着她,仿佛猜中了她的小心思,
那一张妖孽的容颜,带着的只有无尽的探究和期待。
梁姣絮正在捡石头,整个人处于咬牙切齿的状态。
她个子不高,瘦的也厉害,怎么就有这么股狠劲,仿佛要吃人似的。
徐知爻面色如寒霜,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目光幽深如潭水。
视线落在那字条上,惊鸿一瞥,徐知爻宛如一尊绝美杀神,但说起话来却是带着笑意的,充满调侃的读了出来:“你什么都不用做,安心等我回来,带…你回家!”
梁姣絮一时懵了。
她恨恨地瞥了一眼后面的徐知爻,不发一言。
徐知爻修竹指尖捋了一下信条,放在刺眼阳光下看去,对梁姣絮冷笑道:“你是在找这个嘛,看这字体像是沈微生写的。真她妈肉麻。”
饶是如此,徐知爻仍心有不甘,薄唇翕动,嘲讽不已:“看着上面的字,真恶心。安心也是他配的吗?”
徐知爻眼里的寒芒越来越盛,但脸上的笑意却半分未减。
梁姣絮想要一把抢过来那张纸条,算他沈微生还有点良心,只是她怎会如此水逆,又遇上了徐知爻这个难缠的家伙。
梁姣絮微微皱眉,她记得这好像不是徐知爻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说沈微生的坏话。
梁姣絮不吃徐知爻那套,秀眉一挑:“徐大人关心的事情未免太多。走的路有些宽了。”
言外之意,为什么好巧不巧的你出现在这儿,这小地方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徐知爻拿着纸张的手很轻,语气却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为你好,你若在用力,这纸就要碎了。”
梁姣絮慢条斯理的回:“谢谢你的提醒。”
徐知爻薄唇微微弯起好看的弧度,声音却冷了八度:“不谢,你什么都不用做,放心大胆的给我松手,要不然不是这张纸要毁在我手上了。你亦然。”
徐知爻看梁姣絮的眼神变了,那种陌生就好像她从来都没真正认识过他一般。
原来,徐知爻给人的那种暗昧含混感觉是装出来的。
今日这种冰冷肃杀感觉才是常态,恐惧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