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门口传来敲门声,梁姣絮连问都没问就给要去开门。
沈微生下意识的去拽梁姣絮的手腕。
当视线落在梁姣絮手腕缠着的纱布上,沈微生徒然停顿,生怕会加重伤口。
伸手揽住她的腰,力气不大,但也足够把她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梁姣絮停住了脚步,面色苍白,诧异的回头看他:“你干嘛?”
沈微生从容不迫:“你都不问问是谁,就随便开门?万一是有人要取你性命呢?
“当初第一次在北信候府的时候,不就是有刺客?”沈微生意有所指道。
梁姣絮一脸疑问的看着沈微生。
随后,梁姣絮拍开了他的手,似是安抚:“是我叫霜姨准备的宵夜。夜宴上你光顾着喝酒逞能,半点东西都没吃。”
沈微生心想好像你吃了似的。
他耸了耸肩:“我随意,吃不吃都可以。”
总得找个理由不是?不然,一定会让梁姣絮觉得自己好说话。
门被打开,霜姨端着菜进来。
一道清火的鸡髓笋。
暖胃开津的胭脂鹅脯。
还有碧粳饼,野鸡瓜齑,杂粮饭。
霜姨心灵手巧,总能做出各种美味的菜品。
便是最随处可见的食材,落了她的手中,都能大换血。
菜品送到之后,霜姨就主动去老祖母那里替梁姣絮伺候着。
沈微生拿着筷子,这才吃了一口:“你该跟霜姨学学。”
梁姣絮想起了之前有求于沈微生那次小惩了他一下,不禁笑了起来:“谁叫你让人看着那么不爽,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反正,千万不要存在害人之心。”梁姣絮感慨的说着。
沈微生没吱声,只见梁姣絮站起来。
她帮霜姨的灯笼续上了新的灯芯,还嘱托了一些事情
沈微生看着那一脸霜姨表情和蔼,简直就是慈祥之极。
沈微生没好气的说:“什么事情都找霜姨,祖父谁去照顾?”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太喜欢梁姣絮被众星捧月的感觉,有一种不安全感。
霜姨丝毫不给他面子,对沈微生道:“这是老太公的意思,大公子对不住了。”
沈微生不说话了,脸色很难看。
梁姣絮这才对霜姨道:“今晚你好好的守着点老祖母,特别是如果出现手脚麻木,头晕或眩晕,恶心一定要告诉我。”
这些都是短暂脑缺血的症状,必须及时发现。
梁姣絮的焦虑不是没有原因,如今老祖母的病刻不容缓,沈府陵湘院的曹愈也是需要每日用药。
而绞丝镯里的药物和器械还有待开辟。
看着手上的扳手,嘴角抽动,梁姣絮忘了还有老太公的牙!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滴入沈微生的血时,为什么绞丝镯偏偏出现就只能治疗老太公的器械。
梁姣絮坚信,绞丝镯的许多功能还未解锁!
她要时刻关注着!
真是头疼之极!
哎!
霜姨走了以后,两人有半晌的功夫都没有理会对方。
是沈微生先打破的僵局。
他脸色淡淡,筷子一翻,这才对梁姣絮道:“野鸡瓜齑泡饭很好吃,你坐下,咱们一起吃。”
梁姣絮顺着他的台阶下,脸上带着笑。
两人这才一起吃饭,沈微生咬着脆骨,在嘴里。
他吃的愈发悠闲,甚至挑了一块继续吃了起来:“你祖母什么情况,用不用我…”
沈微生的话音未落,梁姣絮就打断了:“得了,我明确告诉你旁人没法治,我正要和你说,我要北信候我得多待几天。”
说到这儿,梁姣絮眸光中带着担心:“祖母很危险,比你上次脾破裂还恶劣。”
沈微生应了声,刚要问徐知爻的事。
梁姣絮开口,“还有徐知爻,我有了应对之策。”梁姣絮与他很是有默契。
四目相对,梁姣絮凝望着沈微生,这才把握道:“徐徐图之,我多留是必然。你不必担心,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沈微生思索片刻,这才道:“那我让陆酌来帮你,他略懂岐黄,而且身手不错,可以护你周全。”
梁姣絮本想拒绝,可沈微生往她碗里夹了块笋。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梁姣絮没说出口。
低头继续吃着,梁姣絮一碗杂粮饭下肚,却见沈微生把自己的饭碗也推给了自己。
接着,沈微生哼了一声,这才道:“见你吃的不尽兴,便都给你了,不用太感谢。”
梁姣絮嘴里塞着饭,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他。
“噗”地一声,全都喷了出来。
那颗粒分明的米饭粒,朝着沈微生的脸庞袭去。
沈微生缓缓地闭上眼睛。
他的脸,头发,甚至连睫毛上都站着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