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生心里担心着梁姣絮,却依旧从善如流喝着桃花酿。
果然,不出所料。很快沈微生抽到了签。
他已经等到了不宵片刻,这才道:“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就这样不知道多少次。
期间,也有失误答不上来的时候,但都凭借着沈微生的一人之力,应承了下来。
直到最后,梁姣絮根本撑不下去了。
头一歪,她直接倚靠沈微生的身上。
借着他的身体挡在自己的前面。
梁姣絮看到沈微生眼里的沉静,静的让她察觉到了一丝不真切。
沈微生恐怕也只是硬撑着。
现在,梁姣絮每看他笑一下,就觉得心跳是很快。
梁姣絮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在角落里要偷偷拿出醒酒药。
可那绞丝镯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可急坏了她。
梁姣絮素日里不擅饮酒,也不至于这样。
何况今日夜宴结束,她还有正事要办。
沈微生看她在着急,手臂一转,握住了梁姣絮的手腕。
他不知梁姣絮的绞丝镯失灵。
梁姣絮身形微微晃了下。
她凝视着沈微生放在桌下的手,接着耳畔传来他的声音。
沈微生道:“你若累了,便枕着我的腿睡会儿,酒劲过去了便会好些。”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梁姣絮的心境发生了改变。
梁姣絮就这么望着沈微生,他那句关心的话语在自己耳边来回晃悠,心头陡然暖了不少。
而就在此时,解酒药这么出现了,让梁姣絮猝不及防。
竟然是两份。
可梁姣絮心里想的明明只有一份。
压下心头的疑惑,梁姣絮眼皮跳的厉害。
想着,方才沈微生为了不让自己脱掉衣物,被灌了不少酒。
梁姣絮有些不忍心。
但是,沈微生的酒量是真的好。
侧头偷瞄了一眼沈微生。
他刚才的笑意散了,就只剩下喜怒难测的冷寂。
屋内烛光交错相织,觥筹贴合间发出的清脆声响。
热闹的言谈声中,带着说不上来的诡谲气息。
梁姣絮严重怀疑,他喝的那些酒根本就是喝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但那也只是梁姣絮嘲讽自己的一个说辞罢了。
应该是绞丝镯感应到了自己对沈微生的担心。
所以才出了两份解酒药?
这玩意儿还通人性?
那绞丝镯会不会听从沈微生的想法,变出东西呢!
怕不是逗自己的吧?
第145章 血脉相连
梁姣絮耷拉着脑袋,躲在角落里。
用力的掰开解酒药,梁姣絮肩膀靠了一下沈微生。
沈微生侧头看她,只是说了句:“歇着,别乱动。”
“我跟你说件高兴的事儿。”梁姣絮沉不住气,笑着道。
“说。”沈微生单臂撑首,头微微低着,眼睛斜斜地瞥着梁姣絮。
梁姣絮这才朝沈微生招了招手:“过来。”
沈微生身子前倾,酒喝的有点多,难受着呢。
只见,梁姣絮往他嘴里塞了一个药丸。
“能醒酒用的,你也吃点。”梁姣絮笑了笑:“够意思吧?”
沈微生眸色孤冷,这才不屑的转过头去。
入口的药丸带着薄荷的清凉和苦涩,淡淡化开。
沈微生的确没那么难受了。
他们同时吃了药。
梁姣絮再起身,打眼望去。
乌泱泱的人儿,都在热闹的攀谈着。
在转头再张望周围,梁姣絮发现夜宴上的女人们。
无一例外,所有女人穿的衣服还不及自己的多。
足矣说明,梁姣絮昏昏沉沉难受的那时,沈微生还在和徐知爻较量。
榭夫人中途就已经回去了。
北信候到是人在这儿,他颤颤巍巍的站在一处,满脸醉态。
今日宴会上的局势,沈微生和徐知爻针锋相对,早就已经是势同水火。
如今,沈微生都自身难保。
北信候该为自己谋划出路了。
徐知爻是一个阉人,无非也就喜欢银子和女人罢了。
候府处于飘零摇摆不定的状态,北信候已经不指望升官。
但也实在供不起那么多棉衣。
太子那边,如今已经放出风声,要严查此事。
北信候想了想棉衣账本上的漏缺。
那可是欺君之罪!
但是,如果能跟徐知爻打好关系,大不了就是吃点亏,多贿赂一下他。
让徐知爻通融一下,让这事儿赶紧翻篇。
北信候眼底闪过纠结之后做了多方斗争。
鼓起勇气,北信候才试图和徐知爻攀谈关于向扬州难民制衣的事。
“徐大人,你看…”北信候唤了小厮,把事先备好的银两呈给了徐知爻。
徐知爻连番应酬,倒也是仔细认真的听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