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的还打扮的这般妖艳,果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曹愈大着步子往前走,尖锐的视线四处扫了扫,他不发一言,却已经雷霆震怒。
陆酌却半点没有发现,心里一紧。何嘉煜为人狡诈,如若他们两人正面相遇。指不定会出手伤了愈叔。
思及此,陆酌抬手拦住曹愈,动作来的猝不及防。
借着外面的月光洒落在桌布上,那副仕女图落在他的眼中。
曹愈脸色当场就变了。
啪——
甩手给了陆酌一巴掌,曹愈神情淡漠,冷冷的笑出声来:“我叫你时刻戒备,即便你穿成现在这副模样,我都没那么生气,我可以忍啊!”
“可你为什么要画这副仕女图!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罪臣之女?”曹愈嘴唇发白,一个劲的颤抖,最终狠狠地一甩。
陆酌对此也是不冷不热。
梁姣絮的一番话,打开了她那颗冰冷且时刻警惕的心。
而曹愈的一巴掌,让陆酌清醒起来,她这颗心始终都是封闭的。
黑夜掩盖陆酌脸上的情绪,让她攥紧了手。
脱掉身上的女装,陆酌不在留有任何的情愫,把卷好的衣物扔到了暖炉里。
接着,她摘掉额前的花钿,陆酌很不甘心。
可神情依旧冷淡,甚至不知悲喜。
曹愈没看见她的悔改,攥着了她的手腕,警告道:“小酌,你无需向我证明什么,事情就到此为止。”
陆酌借着掌控,银边的花钿却还是落到了炭火旁边。
曹愈一时怔愣,这么多年来,曹愈第一次感觉到陆酌的反抗。
握住她的手很疼,但心里更疼!
“这是我娘带的,也是能发现我身份的唯一物证!一并都毁了吧!”转头盯着曹愈,陆酌平铺直叙,眼底没有一丝留恋。
房间内一片死寂,除了曹愈激怒的呼吸声,在无其他。
无声的反抗,并不代表妥协,相反更加反骨。
何嘉煜忽然知道这个女人为何会如此强悍,这完全就是拿他泄愤啊。
半晌,陆酌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温顺之极:“我今日确实有错,我认。”
陆酌越是这样跟没事人似的表情,曹愈的脸就越难看。
他弯下身子去捡那花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有一根调解他们两人之间的弦崩了,曹愈当即老泪纵横。
也是那个瞬间,他轰然倒地,没有征兆。
陆酌身体冰冷,却不能上前,哽咽道:“愈叔,你别吓我。这么多年,只有你还记得我曾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琼枝玉叶,我不想失去唯一的这么一个亲人了。”
陆酌跪在地上,连续推搡了曹愈好几下,又恨又伤,匆忙的摸起桌子上的钥匙,这才道:“愈叔,我…这就给你找大夫…”
何嘉煜本来并不想出手的,但是陆酌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他便趴在床板下,伸了个懒腰这才道:“你别哭。我能帮你。”
陆酌望着他,没说话。
“你看他身上有没有出血或瘀血的地方…”何嘉煜伸了伸脖子,尽量让自己舒坦一点。
陆酌之前就知道愈叔身上有淤青,按照何嘉煜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
当时愈叔只是解释带着小厮帮忙修缮房屋时磕碰的。
是陆酌忽略了这些细节,一时之间她更难受了。
刚才她为什么要跟愈叔发脾气,她简直太不懂事了。
何嘉煜沉吟道:“他这是虚劳,虚则补之,且伴随多年!但看你身份地位,治不起啊!”
陆酌一脸愤恨,擦干净眼泪。
复而,转身将何嘉煜拽了出来,拎着他的衣领:“你很喜欢多嘴吗?”
何嘉煜太天真了,以为女孩子是找不到家的小可怜,嬉皮笑脸道:“我…还行吧。”
话音未落,陆酌就点了他的穴位,冷冷道:“还给你的。”
接着,将他扔在衣柜里。
陆酌眸色未变,却带着浓浓的疲倦,换上新的衣物。
何嘉煜拼了命的拍柜门,声音如雷贯耳。
“你大可继续,护卫巡逻,死在谁手里,你自己选!”
“你这个小白眼狼,亏我还想帮你!放我出去。”何嘉煜太憋屈了,他就没吃过这样的苦。
陆酌熟视无睹,径直走了出去锁上房门。
她去了本草堂,抓了几副大补的药材。连夜熬了。
这才折返回去给愈叔服下,陆酌始终担心愈叔的病情。
思来想去,何嘉煜的话来来回回地穿透她的脑袋。
她只能擅自做了一个决定。
天才蒙蒙的亮,梁姣絮睁开眼睛的一瞬间。
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她的身旁。
她吓了一跳,打了一个机灵,复而才看清是陆酌。
陆酌脸色沉了沉,道:“梁小娘,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