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悲雪的手臂犹如铁箍子,他的力气巨大无比,对比起来梁苒简直便是蚍蜉撼树,他使劲推搡着赵悲雪的胸膛,入手的肌肉坚硬犹如磐石,根本纹丝不动。梁苒又气又急,狠狠咬在他的唇上,哪知赵悲雪只是嘶了一声,轻轻抽了一口冷气,稍微卡顿了瞬间,紧跟着变得更加疯狂。
反了反了,梁苒好不容易找回吐息,生怕赵悲雪再吻下来,双手捂住他的嘴唇,有气无力的呵斥,甚至尾音打着颤抖:“你发什么疯!”
赵悲雪听着他的质问,眼神深沉,炙热的吐息在他的掌心轻轻的啄了两下,沙哑的说:“梁缨说你吃味儿了,是我不该,以后我都不理嬴稚了。”
梁苒一头雾水,谁?寡人的儿子说了什么?吃味儿?又关嬴稚什么事情?
都是人话,连在一起,梁苒却觉无比深奥,愣是一句也听不懂。他反应了许久,联想到梁缨发在家庭群里的那句话,猛地恍然大悟,茅塞顿开,都是大儿子捣的鬼……
叮——
【大梁宗室家庭群】
【梁苒:!!!】
【梁苒:梁缨你都对赵悲雪那疯狗说了什么?】
梁缨今日在尚书省坐班,系统突然弹跳出来,一而再再而三的刷新,是梁苒的“千里追杀”。
他心头一震,大事不好,君父以前都是“我儿”“乖儿”这般唤自己,今日却是连名带姓的唤自己,凭借着梁缨武将的预感,总觉得大事不妙。
【梁缨(长子):君父,儿子在尚书省很忙,今日不得闲,可能一会子看不了群聊了】
【梁缨(长子):儿子去忙了,君父也忙罢!】
【梁苒:……】
【蛋宝宝(次子):嘻嘻~】
【蛋宝宝(次子):#嗑瓜子表情##吃瓜表情#】
嘭——
紫宸殿的太室发出一声巨响,大门关闭,赵悲雪灰头土脸的被轰了出来,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红色的齿痕,唇角破了,衣领甚至也暧昧的凌乱着。
砰砰砰,赵悲雪拍门:“君上,你让我进去罢。”
梁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冷冷的说:“今日你都不许进紫宸殿!”
赵悲雪抿了抿嘴唇,沉闷的说:“嗯。”
第二日一大早,嬴稚早早进宫,最近最忙的事情自然是册封齐王太子的事情。前任大宗伯“病逝”,他的遗体都被烧成了灰烬,自然无法再阻拦册封,梁缨领兵势在必行。
嬴稚身为新上任的大宗伯,掌管宗室礼仪,册封这样的重要大典,自然需要嬴稚亲自主持。他今日这般早进宫来,便是想向梁苒请安,再问一问册封大典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也好按照章程办事。
嬴稚走入紫宸殿,一眼便看到有人蹲在紫宸殿的阼阶角落,用手指抠着地上的石头。
是……赵悲雪?
嬴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走过去试探的说:“赵皇子?”
的确是赵悲雪。
昨日他按照梁缨所说,粘着梁苒,腻着梁苒,死缠烂打,结果根本不奏效,反而惹怒了梁苒,梁苒把他轰出去,不让他呆在紫宸殿里。
赵悲雪本打算回自己的东室,但是转念一想,东室也在紫宸殿之内,梁苒不让自己进入紫宸殿一步,所以东室也是不能去的,于是老老实实的站在紫宸殿大门口,站累了便蹲下来,蹲在阼阶的角落,百无聊赖的抠石子。
但凡是路过的内监、宫女,都会多多少少看他两眼。一来赵悲雪不是梁人,二来他平日少言寡语,面色阴鸷,只有梁苒一个觉得他是狗子,旁人都觉得赵悲雪是不折不扣的恶狼,所以也没有人敢平白无故的招惹他。
赵悲雪正在抠石子,听到嬴稚说话,没有抬头,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抠石子。
嬴稚奇怪,还以为他没听见,又问:“赵皇子?你这是……”
这一次他的话还未问完,赵悲雪已然冷冷的抬头,冷冷的扫过嬴稚,冷冷的说:“不要与我说话,君上不叫我理你。”
嬴稚:“……?”
齐王的册封大典在大梁宫中朝太极殿举行。
梁缨一身王爵礼袍,头戴象征王爵的冕旒,台下是新任大宗伯嬴稚发言致辞,敬告天地,梁缨略微有些紧张,心里默背着自己一会儿的念稿。
梁苒一撇头,便见他如此紧张,恨不能同手同脚,忍不住轻笑一声,终归还是个孩子,说起来梁缨还不到半岁,虽看起来高大伟岸,紧张也是难免的,情有可原。
梁苒走过去,轻声说:“别紧张,无妨的。”
梁缨点点头,说:“嗯,儿儿、儿子没……没紧张!”
梁苒笑出声来:“还说没紧张?你的冕旒都歪了,来,寡人给你整理一下。”
梁苒不如梁缨高大,梁缨很自然的垂下头,梁苒则是微微仰头,伸手与他整理冕旒,春日的暖阳照入太极殿之中,金色的阳光将二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芒,俨然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