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的人马跟着前来送信的使者走走停停,沈轻舞又以诸多的借口在路上拖延时间,走了将军二十日的脚程才到达了中山一代,现下,尉迟吾以中山为城,已宋至所在的大军僵持对垒。
算着时间,现下,顾靖风早该和宋至汇合,过了七月,中山的气候比之京城还要清冷上几分,沈轻舞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出发之日单薄的衣衫不足以御寒,外头已经披上了苏绣的斗篷。
“夫人明日就该进中山城了,也该把嫁衣换上了吧!”送信的使臣绕过了沈敬轩直接站在沈轻舞的马车前,轻声唤道,沈轻舞不穿嫁衣便罢了,要紧的是头上还戴着白花,这算哪门子事。
“你将军没诚意娶我,我也没诚意嫁给你将军,穿不穿嫁衣嫁衣又能够如何,轮得到你这狗腿子说话,滚一边去!”沈轻舞没有好耐性,只嗤声与外头的说话,将他草草的打发了。
那人碰了一鼻子灰,又见沈轻舞人多势众,到底还是悻悻的离开,独自一边待着去了。
“夫人,宋至宋将军求见。”在将那讨厌的狗皮膏药打发了之后,外头,王安轻声开口与之说道。
沈轻舞掀开车帘,慢慢走下了马车,看到宋至一身戎装手持腰间长剑向自己走来,身后跟着的是照样穿着戎装,面色肃穆,不大和善的“吴东”。
帐篷尚在搭建,在这空地上,二人对着沈轻舞齐齐抱拳,沈轻舞点了点头,算作示意。
“胡闹!”顾靖风厉声与之说道。
“皇上下旨,我不算胡闹,而且有哥哥送嫁,我身边还有佩荣与青荣,她们两个手脚功夫厉害,必定不会让我受伤,你放心,你的儿子不会跟人姓!”这里三尺之内,不论沈轻舞说什么,都不会有任何人会传出去,这一点沈轻舞极为放心的与满脸怒气的顾靖风开启了玩笑。
“那会,我就应该锁着你,不能让你胡来,你真是要愁死我。”顾靖风着急,气恼的与之说道。
“尉迟吾什么样的人,他故意的要你和亲,哪里是想娶你那么简单,明儿个,我送你入中山城,他敢碰你一下子,我拧断他的脖子!”担心沈轻舞的安危,顾靖风没有说下重话,只与沈轻舞这般说道。
沈轻舞抿了抿唇,未曾反对,这般,在那个狗腿子的注目之下,宋至带着人尽数离开,只留下了“吴东”给沈轻舞当贴身护卫。
一轮红日自山尖之上升起的那一刻,阳光暖暖地铺设而下,送嫁的队伍整装待发,朝着中山城的方向而去。
中山城内数十万的大军现下驻扎城中,城中百姓草木皆兵,具是关紧着家中门户,不敢随意外出。沈敬轩带着五千多人的送嫁队伍进入城中的时候,城中的将士皆用着一种审视的态度看着这五千人。
沈轻舞的马车自大军所驻扎的大营前停下,门口,一身皮制的甲胄制成战袍的尉迟吾等候在旁,难得的面子,沈轻舞换上了一身素服,在军营之中所有人的注目下,走下马车,肚子上更是多加了一层棉絮,显得她的肚子现下恨不得快临盆的模样,尉迟吾在见到沈轻舞的肚子时,只嗤笑了一声,给了沈轻舞一个白眼。
“夫人觉得丢我面子很舒坦?”尉迟吾丝毫的不在意,只在旁淡淡的说道。
“你本来娶得就是个破鞋加拖油瓶,你求娶的时候就知道了,现在来跟我废话这个干嘛,丢脸吗?我不觉得,你要觉得,你再把我送回去也成,你瞧瞧你那些个将士,一个个乌眼鸡似的盯着我,我还不想呆在这儿呢!”
对于尉迟吾的话,沈轻舞只给了他一个讪讪的嗤笑,随后丝毫不输旁人的气势,与之反驳着,故意的挺了挺肚子,生怕人家看不到一样。
尉迟吾咧了咧唇,扬唇点了点头,未曾言语。
“把我的嫁妆放好了,我住的地方在哪儿,我肚子大,站不起,我要休息!”懒得与尉迟吾多费口舌,沈轻舞很是熟稔的向对方开口,那自大的模样,让立在尉迟吾身后的两个亲信,对于沈轻舞越发的不耻,有一个强忍着心中的火气,恨不能去打她。
沈轻舞这边厢也并不示弱,身后的佩荣与青荣早做了势,谁敢上前便掐断了他脖子的模样!
剑拔弩张着的两队人马,倒不是送嫁与接亲,倒像是约好了时间来群殴一样!
沈轻舞猜的没错,在她提到嫁妆的那一刻,尉迟吾果然多心的对着身后的两个亲信多看了一点,两个亲信自收了他的眼神之后,便带着人去到这洋洋洒洒的嫁妆前开始搜查,这位尉迟将军当真是只老狐狸。
可沈轻舞却也不傻,不会笨到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做手脚,手脚做是做的了,却不是火药,沈轻舞看着那些在衣衫堆中不住翻腾着的手,嘴角不禁的扬起一抹笑意,只等着看好戏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