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止朝着她的方向伸手,“来,到朕身边来。”
“是!”
柳若昕抬头,缓步至高台上,坐在纳兰止身边。
纳兰止握住柳若昕的手,两人含笑而视。
“这个贱人,本宫倒是小瞧她了。”
右手首位,坐着的正是陈娉婷,她看着高台上同纳兰止同坐的柳若昕,目光狠毒。
被陈娉婷硬生生挤走位置,身为妃位而屈居陈娉婷下手的越妃,冷冷一哼,语气不阴不阳。
“陈嫔妹妹可要小心了,听说上月你还罚了昕嫔,上了绳刑呢。那么一个美人儿,陈嫔你也真是狠得下心,上了绳刑,不死,身子也废了。”
陈嫔皮笑肉不笑,冷冷一哼,将手中酒杯重重搁下。
“越妃姐姐才要小心,这昕嫔不过农家女出身,家世样貌样样儿不算顶尖的,皇上一开口便直接封了嫔,照这样儿的恩宠,指不定哪日便封妃了。”
凌天歌淡淡一笑,将酒杯轻柔放下,瞟了眼台上和谐二人。
“本宫在妃位多年,还会害怕一个小小的嫔么?再说了,本宫父亲乃是当朝内阁首辅大臣,一个小小的嫔难道还会越过本宫去么?”
听了这话,陈娉婷狠狠攥紧了手中帕子,气得心口发疼。
这个越妃,话中明里是在说柳若昕,暗里处处踩着她的位分和家世说话,字字戳她的痛处。
陈娉婷又将目光看向对面的宛妃,假笑着抬起酒杯给宛妃敬酒。
“妹妹敬宛妃姐姐一杯。”
宛妃温和回敬,喝了酒,放下杯盏,眉眼看起来极为和善。
陈娉婷掩下眸中嫉恨,潋滟而笑,“妹妹看到昕嫔,忽而想起姐姐,来到宫中多年,故乡远在边陲,血亲难以相见,想来姐姐夜夜梦回,该是十分想念故土的。”
宛妃温顺抿嘴一笑,看向高位上的纳兰止,双眸中爱意难掩。
“宛儿心中只有陛下,陛下开心,宛儿便开心。”
陈娉婷闻言,脸色顿时一僵,假笑也堆不住了,扭着手中帕子,心中暗恨。
这个宛妃,看起来温和大方,其实就是个绵里针,难缠得很。
第九章 猎场
“都是一家子人,何必如此多礼,我是一见着妹妹就觉得分外喜欢,妹妹昨夜那歌舞,可叫姐姐十分欢喜。”
柳若昕抿唇微笑。
“能叫姐姐开心,妹妹也觉得开心。”
凌天歌将手边一叠糕点推到柳若昕跟前,“妹妹尝尝,皇后娘娘宫里小厨房做的点心,可是阖宫上下最好的。”
柳若昕拿了一块浅尝了一口,而后将一整块都吃了下去。
“这糕点确实好吃,臣妾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说完,见一屋子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柳若昕略微有些局促不安地垂下头,脸颊通红。
“哼!”
陈娉婷轻蔑一笑,不屑地横了她一眼。
皇后恰到好处地开口,“喜欢就多吃点,你今日来的那么早,只怕是还未用早膳便来了。”
说着抬手招来一个宫女,“春纤,去小厨房装些点心,一会儿送去昕嫔的绿荫殿。”
柳若昕大喜过望,感激不已地给皇后道谢。
晨安请过,众人皆散了,离开皇后凤阳宫时,凌天歌半路叫住了柳若昕。
“昕嫔妹妹留步!”
柳若昕脚步微顿了一刻,微笑着转身看向凌天歌。
“越妃姐姐找我何事?”
凌天歌亲切地拉住柳若昕的手,“无人时,你称我一声姐姐便可。”
柳若昕甜甜一笑,“姐姐。”
凌天歌笑容愈发优雅,十分开怀的模样,拉着柳若昕的手舍不得放开,而后忽然脸上笑容无影无踪,深深一叹,满含了无奈与孤独。
“妹妹是不知道,我家中有一个同妹妹差不多大的妹妹,我入宫早,走时她还不足一岁,这么些年了,我也只在她六岁的时候见过一面,这么些年不见,心中甚是想念。”
两人一同往前走着,凌天歌拉着柳若昕的手依依不舍。
“昨夜一见妹妹,看到妹妹这幅天真纯质的模样,便想起了我家中幼妹,便觉同妹妹异常亲切。”
柳若昕笑得开怀,安慰地拍拍凌天歌的手。
“我见着姐姐,也觉得异常亲切,我头一次住这么大的房子,头一次见这么多贵人,心里害怕极了,也只有姐姐让我觉得不害怕。”
到此时,两人走到了该分开的路口,凌天歌依依不舍地放开柳若昕的手。
“妹妹得了空,可以多来姐姐宫中走动走动。”
柳若昕满口答应,站在原地目送凌天歌离开。
等到她们一行人最后一块衣角也消失在视线里,柳若昕脸上最后一丝微笑也陡然消散。
微微抬头,看着树上雀跃的两只翠鸟,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