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药瓶攥在手中,握紧灰刃,粗粝的刀柄让不安的心灵重新平静下来。
有时候衡念真不知道怪谈为什么非要搞这一手,这种不得不踩的陷阱,跟把“这里有蹊跷”直接写上去有什么区别?
她叹气,实在是想起太多在恐惧游戏里被跳脸杀的痛苦回忆了。
衡念不再犹豫,干脆一脚踏入那摊液体里,用灰刃拨开鼓包处的液体,那里果然是一枚印章。
她弯腰,没有用手去捡,而是一刀撬入液体和印章接触的地方,像是分离珍珠和蚌肉,手下用力,深褐色的公章立刻旋转飞出,落在远处。
无脸的面孔蓦地转头,扁平的脸对准衡念,一条深深的裂痕贯穿下半张脸,下颌大张,卷曲的口器立刻如蛇一般朝着衡念飞出。
这家伙果然也有蝴蝶的特征!
湿滑的液体随之缠绕在她的脚踝上,禁锢了她的动作,而半成型的手臂也趁此机会握住了她的小腿。
一旦衡念想要移动,很可能中心不稳,直接摔入粘液。
衡念却不急,因为这眼下发生的一切暂时还是符合她的预测的。
她姿势不变,仍弯着腰,只是挥动握住灰刃的那只手,一刀斩断了那条看似柔软的口器。
整个过程里,她一直保持着平衡,除了双脚仍旧陷在黏稠的液体里,再也没有任何一个身体部位沾上这种液体装的身体组织。
眼看这些手段困不住衡念,它立刻又伸出几条触手,想强行将衡念拉入自己的体内。
没有握刀的手缓缓张开,里面正是[冰冻三尺]。
举起瓶子,咬开封口,极端的寒冷立刻蔓延。衡念直接倒空瓶中液体,天空蓝的药水立刻滴落。
“咔嚓——”
药液刚一接触到HR的身体,立刻发出鸣响,从那一个点极速扩散,凝结成肉红的冰块。因为温度相差太大,冰块内部不时地开裂,发出一连串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衡念低*头,确认整滩液体都冻实了,使劲扭动双腿,将那缠在自己腿脚之上的冰柱全部弄断,后退几步,彻底离开了HR的身体范围。
看着两脸震惊的陈冬礼和常云庆,她面不改色地扯谎:“这是异闻中心的特殊武器,急冻药剂。”
两人的表情又立刻变成了“原来如此”。
衡念割下了衣服的一角,用这块布包裹住公章,走到后厨的洗菜池处,打开水龙头冲洗了很久,确保上面没有一点残余的组织后,擦干后递给常云庆。
“你来吧。”衡念说。
常云庆拿起公章,盯着它看了很久,那是个石雕的印章,把手雕刻着貔貅。
他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毁了这东西。
“刮花印章,再给它砸碎,最后烧伤一把火,怎么样?”他看向衡念,试图从这位专业人士处得到认同。
“……可以,非常保险。”
得到衡念的首肯后,他立刻提起菜刀,开始猛剁猛削。
一阵听呤咣啷之后,他满头大汗,停手,细细观察了一番,有些迟疑开口:“不行啊……好像没效果。”
“你用我的刀试试。”衡念拔出灰刃,捏住刀尖,将灰刃递给常云庆。
她不知道有没有效果,灰刃能对非人实体造成伤害,但她寻思这印章也满足了这两个要求。
非人和实体。
常云庆接过刀,掂量两下,立刻斜批着砍向印章,灰刃立刻如同切豆腐一样割开了坚硬的石材。
三人均是一喜。
“有效!”常云庆立刻继续,按照他之前的设想对印章一阵操作,最后点起灶火,炙烤着一小堆石料。
“怎么样?”常云庆问,同时恋恋不舍地将灰刃还给了衡念。
衡念抬起手,仔细观察着手腕上环形印记。它的花纹上出现了一些裂纹,颜色变得黯淡了许多,此时看上去很像淡色的胎记。
“可以啊,你速度可真够快的。”沈瓷羽冒出来,它也通过摄像头看到了这个诅咒刻印,“几乎要斩断联系了。”
“还没有完全切开。”衡念说,“还差点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一起回忆看过的规则,试图再次找到漏洞。
“没办法的话——”
衡念话音未落,后厨突然传开了敲门的声音。
“叩叩叩。”
衡念原本想说,如果没办法的话她会想法子杀了那个蝴蝶怪物。
但这声敲门声传入耳中后,她立刻闭嘴,谨慎地盯着后厨的门。
房间立刻陷入沉寂,没人再说话。三双眼睛一齐盯着大门。
谁?
谁会在这种时候来?
第一声敲门只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很快,第二声“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间隔一致,富有规律。
这声敲门是个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