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自以为是。
秦央又开始讥讽她:“秦总,你……”
“闭嘴,回去练你的唱词,晚上会考你。”秦时砚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欠揍的孩子,“还站着?”
秦央剜她一眼,落荒而逃。
随着秦央的离开,厨房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安静到秦时砚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她有些烦躁,甚至极度不安,这里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牵绊住秦央。
秦央与秦家的牵连,会随着陈清仪与康曲茗订婚而消失。裴云霁想要与陈家联姻,秦央就是最好的选择,联姻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家族,没有人会在意是不是喜欢。
所以,秦央在裴云霁那里暂时没有用处。
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努力忽略心口的疼,她觉得秦央会离开,她们之间的牵绊没有了,光靠着爱情来维持,可以维持得住吗?
她不敢去想。
爱情,缥缈得可怕。
七点左右,秦时砚去敲书房的门,两人在一起吃晚饭。
秦时砚的厨艺很好,她的学习能力很强,想学的东西很快就学会。
吃过晚饭,秦时砚开线上临时会议,她拿着电脑走了,秦央自觉去洗碗,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摆得井然有序的食物,这人还真是有洁癖。
对付有洁癖的人,就是打乱它的顺序,让她难受。
将碗放进洗碗机里,榨了两杯橙汁,随手放在餐桌上。等她做好这些,秦时砚还没出来,她去收拾晚上的睡衣。
秦时砚似乎忘了要考她的事情,九点多的时候也没有出来,她选择去洗澡,抱了衣服出来,秦时砚恰好出来了。
她心里一惊,秦时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今晚睡这么早?”
“睡得早不行吗?”秦央小脾气又上来了,像是被踩住尾巴的小猫儿,张牙舞爪来显示自己很厉害。
秦时砚笑了笑:“放下睡衣,换身宽松的衣服,去练功房。”
第16章 冷静得不像话,可她说出口的话又是那么不正经。
秦时砚的房子里怎么会没有练功房。
但秦央搬进来后从来没有进去过,一间简单的房间,四周都是镜子,一旦跨入,你就看到各个方位的自己。
前面、左面、右面,如同无数双眼睛盯着你。
以前的秦央不在意这些眼睛,那夜后,她开始恐惧,觉得那些眼睛都带着歧视、厌恶,最后,化为谩骂,乃至诅咒。
裴云霁的眼睛里带着厌恶:“你的母亲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她怎么那么恶毒,你也不是好东西。你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克星。”
她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坐在地上,盯着前面镜子里的自己。
身后的门打开,一道人影映入镜子里,纤细的身影,眼中带着星辰,满室盈光。
秦央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星辰璀璨般的秦时砚,也不想去看卑微、狼狈的自己。
她们之间,从来都是不般配的。
秦时砚性子果敢,为了自己的梦,甘愿放弃闪耀般的留学生活,她在脱离自己的梦后,又可以在秦家乃至在景城迅速站稳脚跟。
而自己呢,平凡极了,像是蝼蚁。
“央央,睁开眼睛。”秦时砚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举止亲昵,如同小的时候,秦时砚喜欢可爱的孩子,恰好秦央就是那样的,粉雕玉琢,眼睛大大的,乌黑明亮。
秦央骨子里对她的依赖感很深,在听到话后,反射性睁开眼睛。
镜子里,她看到了璀璨的星辰和一个破布娃娃。
“站起来啊,坐着干什么。”秦时砚又在她的脑袋上拍了拍,像是哄着幼儿园里排排坐的小朋友。
她用纤细的指尖安抚着秦央,指尖从发顶滑下来,落在她的后颈上,戳了戳雪白的肌肤,最后收回手,带着眷念不舍。
秦央没有动,仰首看着她,长发盘起来,露出干净修长的脖颈,“秦时砚。”
秦时砚心口一颤,她不喜欢秦央直呼自己的名字,不是被冒犯,而是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涩感。
“嗯?”秦时砚回应一句,她觉得自己站着说话就是欺负秦央,所以,她俯身跪坐下来,尽量与秦央平视,秦央的皮肤带着无力的苍白。
秦央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以前,肌肤透着粉妍,处处透着健康,她喜欢练功,喜欢在汗水中抬首,一双眼睛如同散落星河的池水。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秦央开口:“秦时砚,我脏吗?”
一句话秦时砚心口揪了起来,她的身体一半在灯光下,一半隐于暗中,而秦央看见的她的一面,躲在阴暗中。
她的脸色迅速变了,说完以后,秦央却又笑了,干干净净,脸庞的线条显出柔和,这是女孩子独有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