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七八岁的时候,有一回从山里好不容易捡到一条翠青蛇,将它环在手上拿给兄长看。
“可兄长兴许是看它通体翠绿,以为是什么翡翠臂钏,摸了它一下,见它忽然一动,吓得脸都白了。
“我也与你一样觉着逗兄长很是好玩,于是第二日又从山中捉了一筐蛇,趁兄长不在的时候将它们放在了兄长桌案上。”
“然后呢?”李汝萤问。
“然后兄长发了好大的火,罚我整整三天不许吃饭。”
申鹤余语气有些忿忿,“那些蛇都是无毒的,且都是我花了整整一日才好
不容易寻到的,兄长就算胆子小,那也不该叫人全将它们放生了!”
“我看不是申兄胆小,是你胆子太大……”
李汝萤颇有些心有余悸,“幸亏申兄都放生了。”
不然若叫他养到现在,她若见到,肯定也心中发颤。
申鹤余见她忽然谨慎地从身下被褥打量到房中的边边角角,朱唇又微微张开,一副见了毒蛇猛兽的样子。
便宽慰她道:“放心吧,如今房中除了公主与我,什么活物都没有了。”
李汝萤眉头轻轻颦蹙:“莫不是……还有什么死了的……?”
申鹤余噗嗤一笑,将她松开:“都没有,公主只管放心,日后房中都只有你我。”
“谁要与你在一间房……”李汝萤小声嘟囔。
“怎么?公主要反悔?”
他唇角微微上翘,眸中带着些夹杂着情欲的侵略,“晚了。”
他探首向她靠近,他身上的气息悉数钻入她的鼻中,令她痴痴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他的气息虽清晰地扑打在她脸上,但他却迟迟未与她唇齿相贴。
她杏目圆睁,他含情的桃花眼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高挺的鼻梁一侧覆了些温暖的烛光。
正当她以为他又要亲她,却见他忽然向后折身,拿起她的鞋子为她穿在了脚上。
“天色很晚了,我送公主回去。”
“你方才不是说你伤好之前要我……”
在这里陪你?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这话不知他听了如何想,她自己都觉着自己好似在自荐枕席一般。
好在他似乎并没有就此调侃她。
他走去衣桁旁拿下外袍穿上,又拿下一件氅衣搭在臂弯,伸手拉她起身。
“外面许多人的嘴时常寄长在旁人身上,如今公主尚未出降于我,我不想叫他们说公主的闲话。”
李汝萤抿唇:“其实我不在意这些的。”
“那也不行。”他断然。
市井泼皮口中,大多添油加醋,单是想到她皎然如月的身姿出现在那些人龌龊的脑中,他都觉得难忍。
届时倘若编排出些什么她与他春风一度的话,他实在是不敢继续想。
申鹤余将氅衣披在她身上,寻出一顶男式风帽为她戴在头上。
她忽抬手将他牵住。
“你如今虽还能好好下床,可身上毕竟还有伤,夜晚风凉,你好好休息,我有雾月他们陪着我,不会有事的。”
申鹤余不肯。
“我现下这般无足轻重的末流小官都能在戒备森严的街上遇刺,公主如今这般权势赫赫,岂不更加危险?跟着你的那些护卫身手都还比不上我,我怎能放心?”
李汝萤含笑盯着他的伤口位置:“你如今负伤在身,果真不会反叫我们照顾你?”
“好啊,公主这就嫌弃我是你的累赘了。”
申鹤余听了这话,忽然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她身后腰际,将她抵去了身后的柜门。
他垂首再度向她靠近,唇色润泽,带了些她唇上的胭脂色。
“既然公主这般康健,不妨试试,是否能将下官推开?”
“你……!”
真是可恶,莫说将他推开,便是左右移动都困难万分。
一股说不清的羞赧充斥在她的每一寸肌肤。在他的唇即将贴覆而来时,她心一横,半蹲将他避过。
事实证明,她的确向下避过了,可却导致她的上身因此向前微倾,不偏不倚,刚刚好对着他的下半身……
一时间因为这个动作所带来的羞耻令她的双腮如火灼烧。
她不该因一时意气偏要叫他吃瘪的。
这下真的分不清究竟是他更吃瘪些,还是她…
与此同时,申鹤余的唇上空落落的,视线随着她下移。
他看着她现下正与他身下某处隔着几层布料几乎只有一拳之隔的粉腮,霎时间一股暖流自他腹部忽然向下发力。
他轻嘶了一声,暗叫不好。
尽管觉察出身下的跃跃欲试,但他面上却维持着从容,也跟着蹲下身。
同时,顺手将她的双手高举在了她的头顶,使她得以平靠在柜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