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衣柜前找被子故意磨蹭了一会儿,结果这回那人竟没有趁虚而入,乖乖地站在门口等。
这倒让傅惜时不知如何开口了。只好找了一床最厚的棉被,一步一挪抱过去给她。
卓锦辞上前几步接过,差点没闪了老腰。
“这……也太重了吧。几斤的啊?”她提气问道。
“十二斤。”
“……倒也不必这么厚。”
卓锦辞抱着一大床棉被,几乎被遮挡了视线。她艰难地往沙发移动,边走边碎碎念:“就算不想照顾我,也不能先把我压死吧……”
傅惜时差点被她逗笑了,看着她好不容易将被子放在了沙发上,又回房间拿了个枕头给她。
卓锦辞接过,在单人沙发上横放竖放侧放摆弄了半天,最终放弃了:“显然,没什么必要用枕头……”
傅惜时今晚第二次差点笑出来,憋着笑木着脸道:“不要算了。”
正想拿回枕头,卓锦辞立刻躲了过去:“惜时给的,枕不了,抱着也好嘛。”
她看向枕头,笑盈盈道:“粉色兔子,这个是你的枕头吧?”
“啊?”傅惜时一愣,忙伸手要拿,“你还我。”
“不给。”卓锦辞抱紧枕头,凑近嗅了一下,“好香~”
傅惜时的脸一下就红了,转身就走,留给她一个白眼:“神经。”这些日子卓锦辞得空就往她这儿跑,床上也自然而然地多了一个枕头。刚才她也是没想太多在床上随手拿了个枕头,谁知道这人这么变态。不,这不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吗?
“唉,混到睡沙发了……小姑娘心真狠啊。”
卓锦辞背对着房门,一脸怨念地摆弄着大棉被,嘴里碎碎念:“我也是要面子的。人不给睡就算了,连床都不给睡,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
傅惜时在门缝里看她郁闷地整理大棉被,刚开始还捂着嘴偷笑呢,听到后面“睡不睡”之类的话,气又上来了。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冷着脸没好气道:“对不起了卓总,您去睡房间吧。”
卓锦辞一脸惊喜,下意识忽略了她的称呼:“真的?”
她把被子一扔,趿拉着拖鞋兴高采烈地往卧室走,乐呵呵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
走到房门口,卓锦辞见傅惜时并未跟上来,而是慢悠悠往沙发走去,不解道:“惜时?不是回房间睡吗?”
“你去吧,我睡这里。”傅惜时头也不回,展开了大棉被。
卓锦辞:“……”
“别别别,我睡沙发还不行吗?我睡。”她连忙跑回去,赔笑道。
傅惜时坐在沙发上,把被子往身上盖,淡淡说道:“总不能让卓总连床都没得睡,这样太没面子了。”
卓锦辞没想到自己刚才的碎碎念被听去了,双手合十:“我错了,我的小祖宗,我错了还不行么。”
她把沙发上窝成一团的人刨出来,推着对方往房间走:“您回去睡房间吧,我睡沙发。”
要是卓锦辞的亲朋好友看见这一幕,怕是要感慨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了。这女人怕是对亲儿子都没这么服软过。
将人推进了房间,卓锦辞为了都小姑娘开心,耍宝似的弯腰说了句“公主请安歇”,十分贴心地替她关上了门。
呼出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这才往回走。
看来今晚注定是要打座一晚了,卓锦辞无奈地想着。
在门被关上之后,傅惜时终于忍不住笑骂了句:“神经。”
她拿起手机,照常给医院里的继母打视频。妈妈去世后,她爸爸很多年没有再婚,和继母结婚时,她已经十五岁了。继母是个和善却命苦的女人,中年丧夫丧子,和她爸爸组建家庭后,对她也很好。只不过在她心里,妈妈只有一个,所以一直称呼对方为“阿姨”。
继母和父亲都在镜头里,父亲早已是骨瘦如柴,但看着精神还不错,还问起她最近的工作。
傅惜时也稍微放了心。告诉对方这周工作结束后,就去尚梧市看他。
父亲的话和以往毫无二致,总说自己没事,让她专心工作,不用担心。
又和继母简单聊了几句后,便结束了视频。
卓锦辞今天出差刚回来,就约着傅惜时吃饭看电影,一天下来也是有些累,这会儿已经关了灯,安分地蜷在沙发上裹着被子睡觉。迷迷糊糊间,忽然觉得身前有什么动静。睁开眼睛一看,顿时一声惊呼,吓得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反应过来是谁后,她长出一口气,揉着朦胧的睡眼坐了下来,埋怨道:“是你啊惜时,干嘛吓我?”
傅惜时捏捏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是故意要吓人的,只是在犹豫要不要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