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讶且震撼的问,“真的会死人的吗。”
季知星肯定了她的问题。
“十年前的那次宗门内比,有人死在了台上。”
季知星说,垂下眼停顿一下,眼睫投下阴影在下眼睑,额前发落在她脸颊上,风吹过,衣服贴在身上,显出她有些过于瘦弱的身形。
陆卿安仔细听她讲话,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她消瘦的脸颊上。
“不过只有那一届死过人。”
她抬起头,和陆卿安的眼眸对视上,语速有些快的说了一句话,来的突然又着急,倒似乎是在急切的找补什么。
季知星说完也意识到这点,她的眼神忽然失焦了一瞬,似乎在回忆什么,放在桌上的手忽然蜷缩在一起。
从记忆中脱离,她的眼中透着不甚透亮的光,像是被一层层纸团包住的烛火,几乎看不到丁点亮光。
她嘴角露出个不甚明确的笑容,整个人穿着白衣,宛若枝头即将衰败的梨花,被微冷的春风一吹,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凄惨而又无趣的掉落了一般。
“算了,今年还是我去吧。”
陆卿安听她这么说,起身来到她的身后,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带有温度的布料包裹在季知星身上,阻挡了一些空气中的寒意。
“师姐,放心吧,我不会出事的,我运气好。”
她站在季知星的侧面,俯下身,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样,卧蚕圆润。
如玉似月的容颜这么闯进季知星的视线中。
“而且我打不过会求饶的。”
她笑得开朗,露出几颗洁白整齐的牙齿,唇角弧度展开,毫无顾忌的显露展示着她好容貌。
季知星这才发觉,她似乎又变样子了,却又好像没变。
“而且我也想去看看热闹,我还没有打过擂台呢,我以前光是坐上面看戏的人。”
她笑着说道,嘴中喋喋不休。
“想到这里,我还有点激动,我应该去给母亲写封信的,让她也知道知道,我现在也长大了。”
“打擂台也会签生死状的。”
“不知道流云宗的内比,和我们临安城打擂台到底有什么不同,会很不一样吧。”
她边说,便走向院中空旷的中央,手中空空如也,却仿佛若拿着剑一样,虚虚握着,独自比划了起来。
陆卿安虽然在炼丹上让孔野云丢了名声,可在剑术上颇为得道。
此刻的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透露出认真,青色暗纹锦服衬的她沉稳内敛。
寂静的小院里,时不时响着她鞋底擦过青石面的声音,刺啦响着,宛若砂纸猛然从刀面上划过。
被锁了边的衣角宛若扇面,快速又不留情的在空中摆来划去,在空中切割着不存在敌人。
季知星便在小院里痴痴的看着她,眼中只盛她一人。
等到一式舞尽,陆卿安收了气息,闭上眼睛,理了理有些杂乱的呼吸。
一睁开眼,透亮的琥珀眼眸又泛起清澈。
内比对于比试者的境界把控严格,锻体只和锻体对战,筑基只会和筑基对战。
陆卿安走到季知星身边,“放心吧,师姐,我不会输的。”
季知星看着她的模样,仿若突然有暖流经过四肢,心跳如雷,她站起身,陆卿安披在她身上的衣袍下滑,因她的动作险些掉*落,却又被衣服原来的主人及时揪住衣领。
陆卿安和季知星面对面站着,她想仔细的给她披好,便稍微弯了膝盖,两只手在青色外衣的领口上左摆右叠,发现怎么样都无法固定在季知星身上,总是会下坠。
毕竟只是外衣,不像披风那样,有绳子可以系住,陆卿安苦恼着一张脸想。
“师姐,要不然你就穿我的衣服回去吧,马上天就要黑了,小心着凉。”
她展开眉心,认真说道,像是照顾小孩子一样,拉着季知星的一只手腕,穿过袖筒,另一个胳膊也如法炮制。
陆卿安替她穿好后,看着她的样子,忽然笑了,脸上的笑容干净而明亮,“师姐,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照顾你。”
季知星不出声,只是仰头看她。
她目光定在她脸上,穿着比大了一圈的衣服,被衬托的更加细瘦的腕节抬了抬,恍若宽大的衣袖有千斤重,将胳膊压了下去。
陆卿安看见了她的动作,向前一步,和季知星的距离已经全然消失。
两件青色的布料相贴。
“师姐,想要抱抱直说嘛。”
陆卿安双臂环绕在她背后,将人圈在怀里后,陆卿安才更加惊觉,现在季知星似乎比以前更为薄弱了。
抱在怀中,似乎只是抱了个被包裹了一层皮肉的骨头架子,戳的人生疼。
“师姐瘦了,最近宗门内很忙吗。”,她抱紧了一些,心疼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