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亦这里她也并没有待很久,向夏轻亦挥手道别后,她又踏上了去祁满梦的住所。
祁满梦就在屋中等她,都不用她敲门,红色的木门便自动开了,留出她走的缝隙。
月光透过着敞开的门户,似乎在邀请她进去。
陆卿安看着地上的月色,她走了上去,银白色落在她的脚上,她缓缓而去。
祁满梦似乎已经困了,她用手半掩在眼皮上,朝陆卿安拍了拍床边空闲的地方。
她的床很大,容纳两个人处处有余。
层层叠叠的床帐宛若浓厚的白雾,根本看不清祁满梦的面容。
陆卿安走过去,褪去外衣,躺在床边的一侧。
她可以感受到被褥的柔软,宛若绵羊中最贴进肌肤的那层短而暖的绒毛,她的指尖可以触摸到被单的面料,柔滑细腻。
后脑接触到软枕,舒适而包容。
盖着重裘,枕着梦枕,陆卿安看向祁满梦。
祁满梦攀附在她身上。
她像是无根之萍,整整一夜扎在陆卿安身上。
陆卿安也从这样的动作中感受到安全感,仿佛她心中的爱人是陆卿安。
她会让陆卿安动一动,她会在到达最高处的时候,紧紧抱住陆卿安。
好似陆卿安是她的爱人一般。
一整夜荒唐。
祁满梦的院中忽然搭起了个亭子,放置床榻在亭子中央。
亭子四周被幔帐围住,二人白日躺在里头,幔帐可以挡住人的视线,挡不住日光,晚上便回屋中躺着。
祁满梦白日里并不管陆卿安去哪里,但陆卿安却潜意识的觉得,祁满梦希望她陪在身边。
陆卿安并没有感觉错,祁满梦虽然比之前好很多,却只有陆卿安在她身旁之时,身体寒毒才驱散,血液重新流动。
只是她不说,怕陆卿安察觉出什么。
陆卿安便日日夜夜陪在祁满梦身边,祁满梦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能察觉到,将祁满梦伺候好。
要下床,陆卿安替她将鞋穿好,房屋距离亭子有一些距离,陆卿便抱着祁满梦到亭子那。
晚上的被窝是冷的,陆卿安一点点暖热。
房子中每个椅子上陆卿安都放了软垫,桌面盖着布,桌布的流苏垂下,掩住大半个桌下的空间。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
晚上,迎着夕阳的光,陆卿安准备去暖热被子的时候,忽然收到一个传音符。
是解依瑶的。
她放在耳边听着,解依瑶急促的声音从中传来,符咒被她声音震得在隐隐发颤。
“陆卿安,快来,夏轻亦出事了。”
陆卿安当即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南沁峰。
她的灵气还没有完全恢复,她调动全身的灵气放在脚上,腿部跑出了残影。
可路还是很长,流云宗内不得御剑飞行。
陆卿安召唤出宝剑,这把剑陪着她在绝望的石洞中度过百年,她们砍过最坚硬的石头,打穿了不知道多厚的石壁。
她尝试着往银黑色的剑中注入灵气,毫无反应。
陆卿安一边快速跑着,一边不断尝试注入灵气这个过程。
她的拇指搭在弯曲的无名指上,食指中指两根手指竖起,直直剑刃。
重复了太多遍,她拇指指甲已经在无名指上留下一个弯曲的印痕,可手中的剑没有任何反应。
陆卿安和它相处了那么久,能感觉它已经尽力的在吸收她传递过去的灵气,没用,因为她的灵气不够。
这是她第一次痛恨,她为什么没有修为了。
陆卿安眼中闪着执着的光,她拼劲全力的奔跑,压榨着体内的灵气。
被路上的石块绊倒了之后,又爬起来,再跑,在往剑内输送灵气。
她的掌心沾染上稀碎的石粒,伴随着尘土,她连拍手除去它们的时间都没有。
陆卿安用尽了全部的力量,硬生生的凭借她的双脚,跑到南沁峰。
翎落峰与南沁峰隔了好几个山头,她大喘着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解依瑶的药铺。
解依瑶看向陆卿安,将她带到后院中的一个房中。
“你来晚了。”
陆卿安如遭雷击,一颗心脏因为她这句话骤停,整张脸惨白。
她张着嘴,大口呼吸着,不知道是因为跑了太久而呼吸不上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解依瑶把着夏轻亦的脉搏,后面跟上了一句,“她现在已经被我治好了。”
陆卿安听着她的这一句话,还没又来到急开心,忽然一口气卡在胸口,亮眼一翻,晕了过去。
解依瑶见状,赶忙蹲下摸着陆卿安的脉搏。
须臾才放下,将陆卿安脱到房中的另一张床上,她重重的喘了一口气。
替陆卿安盖被子的时候,她才注意到陆卿安手上的灰尘,用手绢擦去后,解依瑶又将她的被子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