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较了一下自己和陆卿安的身体差距,当时陆卿安受罚的时候,尚有保留了一丝理智,她勉强能撑起陆卿安。
如今陆卿安全然昏迷,自然不可能再收着力气,她抱不动陆卿安。
咬了咬牙,她的眼睛睁的溜溜圆,不甘心在柳若行身边说道,“那你把她放到床上以后,就别再动她了。”
一身白衣的柳若行的脚步高抬,跨过门槛的那一刻,浑身不自觉的停滞了一瞬。
空气中的杏子味道太过浓郁,仿若是那个人标记的地点,明晃晃的说,她曾经在这个地方。
令人讨厌无比。
柳若行眼中思绪万千,强行将过往的记忆都死死压在脑海中,不愿意泄露出一点。
她将方才的停顿隐藏的极好,夏轻亦没有看出来。
夏轻亦正催促着柳若行走快点,别老抱着陆卿安。
柳若行目视前方,背脊挺得及其笔直,像是被雕刻出来的石像那般,透着一股僵硬,这抹僵硬被她做的熟练无比。
一看就是做过了很多次,身体已经自主的形成记忆。
夏轻亦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觉得柳若行一下子变得很别扭,但她也不像探究柳若行的别扭来自何处,她紧张的盯着陆卿安。
柳若行不紧不慢的将陆卿安放在了那张小床上,她行动有些滞涩的拉着被子,想要给陆卿安盖上。
夏轻亦当即把她挤开,抢过她手中的被褥,“好了,现在这里不需要你了。”
她手臂直直的举起,指着屋门的方向。
阳光透光门扇射进房间,在地方印着一个斜着的长方形的形状,青色的地砖被照射的失去了温度,显出温馨,空气中淡淡漂浮着小小的颗粒。
柳若行像是听多了这种命令,下意识的就像要往外走,却突然反应过来,她站定在原地,脸上淡漠的瞥了一眼夏轻亦,独自拉了一个凳子做了下来。
夏轻亦当即就怒了,“你听不懂话吗。”
她扬起手掌,小小的手掌在空中摇晃着,想要将柳若行推走,但躺在床上的陆卿安突然呢喃了一句。
夏轻亦当即撇了一眼柳若行,放下了手臂,哒哒哒的跑向了床边。
陆卿安的脸色苍白,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额头两侧冒着豆大的汗珠,没入枕头,头左右摇晃着,两瓣唇时不时的张开。
夏轻亦心疼的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她的动作做的熟练。
她做过很多次这样的动作。
在临安城她和陆卿安被狗撵的那次,她脚扭伤了,陆卿安硬是背着她,甩掉了那只皮毛油亮、高度到她们腰部的狼狗。
在陆卿安兴奋的带着她,说又找到了个好玩的空地,拉着她跑个不停的时刻。
她将脸贴近陆卿安,试图去听她在说什么。
陆卿安反复呢喃,“师姐,我好想你。”
从她的唇齿间,似不舍,似难过,似绝望的小声呓语。
夏轻亦听的心头一痛,她颤抖着手指,拿起陆卿安腰间的传音玉佩,在她白皙的手掌间,衬得那抹通透的绿色玉佩更加好看。
夏轻亦看着陆卿安因为痛苦而皱起的眉头,心中纠结。
左右纠结了半晌,还是给季知星发去了消息。
而正在搜寻的季知星,注意到玉佩上的突然闪了闪光,她手按在玉佩上,不知道怎么做,最后默不作声放开了手,当做没有看见。
和她一起巡查的弟子正在百无聊赖的四处乱看,突然被发光的物体吸引住了,她往季知星的身上看了好几眼。
季知星目视前方,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腰间发生的事情。
身旁的弟子跟在季知星身后,又巡查过一条街,她的目光时不时盯着那个一直在不断闪光的玉佩,犹豫再三,还是叫了一声季知星的名字。
季知星见状,停下脚步,眼睛中带了一点询问的意味。
弟子咽了咽口水,指了指季知星佩戴的玉佩。
“季师姐,你的玉佩一直在亮,可能有人找你有事商量。”
季知星好似乎才看见那个一直闪着光的玉佩,她低头拿起玉佩,温柔的笑了笑。
“谢谢你。”
弟子见到她的笑容,被她的姣好的面容震惊了一瞬,季知星的笑容宛若春日中的池水,泛起的小小波澜,缓缓的舒缓着人心。
弟子脸突然红了,她低下头,小声的说道,“不用客气的。”
季知星将玉佩解下,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纠结了许久,又把玉佩挂在了腰间,只不过是不闪烁了。
弟子以为她已经听过了玉佩内的声音,也就不再提了。
只不过在走路的时刻,她刻意的靠近着季知星,但让她没有想不通的是,明明她已经在季知星的身旁走动了。
可是无论她无论怎么走,和季知星永远隔了一片区域,好像是季知星故意的一般,和她控制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