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妙的目光终于从吃的上面移开,落在了那西域美人身上。
一舞结束,名叫金染的异域美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高座上的南皇,再看那西域使者笑眯眯的脸,显然是想把这美人献给南皇的。
南皇身边的皇后轻飘飘瞥了一眼金染,厌恶一闪而过。
这西域女子真是不知廉耻!
她勾起虚假的笑,“跳得不错,来人,赏。”
供女将托盘上赏赐的东北端至金染身前,金染想也没想到拿过那盒子,直接打开了。
盒子里是一杯封坛的美酒,小巧玲珑,西域人喝酒从来都是大坛大碗饮,从未见过这样精巧的,忍不住讶然道:“这么小一坛酒?够喝吗?”
此话一出,四周皆静。
皇后的声音冷冷传来,“此酒工序繁复,原材料不易得,每五年也只得这么一小坛。”
她冷哼一声,侧身对南皇道:“陛下,此女殿前失礼行事粗鲁,收入宫中后患无穷。”
她顿了顿,“不过臣妾听说外族女子好生养,慎之成婚许久都无子,不如将此女赐给他好了。”
南皇沉吟,正要发话,南慎之连忙拱手道:“父皇,儿臣是为兄长,应当谦让幼弟,父皇还是将此女赐给四弟吧。”
他知宴岚岚善妒,这西域女子来了自己府邸,自己怕是别想有一天清闲了。
宴妙正看戏,自己忽然成了戏中人。
她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开口道:“我喜清净,王府太小,有我这一个女主人便可,再多一个就有些拥挤了。”
她睁着眼说瞎话,但视线一扫周遭,凭生几分气势来。
南慎之看了眼神色淡淡的南昊墨,暗含讽刺地道:“东岳公主好威风,四弟被公主这么一衬,倒是平白显得软弱又无能了。”
这是暗指宴妙不顾南昊墨意见,便直接拒绝了。
南昊墨懒散坐着,生出魏晋风流之感,“本王就是有些妻管严。”
他大大方方的把话挑明了说出来。
南慎之被他这么一堵,倒是半句话他说不出了,只得讪讪的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不再出声了。
宴妙从来不记仇,因为有仇她一般当场就报。
此刻,她抚着垂下的发丝展颜一笑,“这外族美人生得花容月貌,我素闻安阳王喜好美人,这美人你便纳入府中罢了。”
此话一出,宴会登时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南皇沉声道:“好了。”
他看向南慎之,“这人就赐给你了。”
南皇既然出口把这事定下来,便也由不得南慎之拒绝了,是以,他只得恭恭敬敬的应下来。
宴岚岚在他旁边坐着,脸色比外面的夜色还要黑。
她看似乖顺的低下头,掩在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帕子都要撕烂了。
可再起气,也不能失了礼仪,驳了南皇的脸面。
经过这一茬,宴会后面的安排,也让人觉得乏味了。
今日算是热热闹闹的开场,不冷不热的散了。
宴岚岚看着宴妙和南昊墨离开,转身就望向一侧无精打采的南慎之,“王爷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狠瞪了一眼身边美艳的西域的女子,心里的危机感逼得她恨不得直接出手撕了对方。
南慎之恹恹地道:“你又在乱想什么,此事是父皇定下的,本王又不是没拒绝。”
他颇为不耐烦的快步向前走,把宴席岚甩在了身后。
宴岚岚那能让他如意,几步追上去,不依不饶地道:“为何安定王就能拒绝,王爷就不能拒绝,他还承认自己是妻管严,您怎么就不能像他对宴妙一样对臣妾?!”
“你有完没完!”南慎之瞪向宴岚岚,“简直无理取闹!他承认自己是妻管严,是他自己无能软弱怕女人,本王怎么能和他是一样的人!”
“更何况宴妙是公主,你是吗?”南慎之摇头,目露遗憾地道,“公主身份尊贵,不让夫君纳妾也是情有可原,你若是公主,你自然也能像是宴妙一样拒绝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宴岚岚听他嫌弃自己背景,不可置信地道:“王爷怎么能这么说!”
南慎之瞥她一眼,“本王说的都是实话。”
金染看他们吵架,又见南慎之脸上的不耐烦越来越深,便走上前,柔若无骨的趴在南慎之的肩膀上。
“王爷别生气了。”
“我和王爷说话,你插什么嘴!”
宴岚岚有气不敢往南慎之身上撒,如今见这个罪魁祸首,当即扬起手想给她一巴掌。
“你这像什么样子!”南慎之猛推了宴岚岚一把,“没有半点王妃的该有的礼仪!小肚鸡肠!”
宴岚岚始料不及,被推在地,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呆呆的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