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妙顿住脚步,凌厉的目光落在孙若珍身上,“你可知那病人为何吐血!”
孙若珍摇了摇头,“徒儿学艺不精,不知道。”
见她态度诚恳,宴妙叹了口气,将药渣交给孙若珍,“你且看看这药渣的成分。”
孙若珍眸光闪烁,仔细分辨着药渣,许久,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宴妙,“这……这里面怎么有面粉?!”
这药还是她亲自抓的,怎么会出现面粉!这不就是假药吗?原来那病人是因此才吐血……宴妙抬了抬眼眸,淡淡解释:“这药表面看起来与真药无异,实际却是一些由面粉等材料捏制的假货,其中还有很多年份不足的药材,因为真假混合在一起,让人不易分清。”
“怎么会这样?”孙若珍喃喃自语,假药对于医馆来说可是大忌,是会害死人的!
“这话应该我问你!”宴妙语气如寒冰彻骨,“药材的事一直是你负责的,真药为什么会变成假药你不知道吗?”
孙若珍被宴妙的严厉吓了一跳,想要可能是下面有人换药,随即正色,“我这就去查,定会给师傅一个交代。”
说完,走了出去。
宴妙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她自然不是想要问责孙若珍,孙若珍的为人她是清楚的,弄虚作假的事不会做,更何关这是关系人命的大事。
不是孙若珍的问题,那自然是下面的人了。
从各地而来的药材会经过很多人的手,免不了就不会有人欺上瞒下,牟取暴利,她希望经过此次,能让孙若珍有所成长。
两日后,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瘦小男子被丢在宴妙面前,孙若珍一脚踩在他的身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师傅,他是医馆里负责拿药的小厮,因为认识些药材,徒儿才聘请了他,谁知他竟趁着拿药偷换库房里的药材!”孙若珍咬牙切齿的说着,恨不得将这小厮生吞活剥。
“小的知错!小的家境贫寒,家中揭不开锅,实在是没办法才偷店里的药材拿去卖的!”男子匍匐在地上,向宴妙求饶。
宴妙神色冷漠,她一直知道这些社会底层的人民生活艰辛大多不富裕,所以她每月下发给医馆里的人的月银都比其他地方要高,不说让他们富贵小康,但维持一个家庭的基本开支绝对没问题。
以家里揭不开锅为由来倒卖药材,简直可笑。
“断了他的手脚,送去官府。”宴妙表情冷漠的吩咐。
他若真是困难,告知孙若珍或是她,都会得到帮助,可他没有,反而监守自盗。
再者他在医馆工作,更加清楚假药对病人造成的伤害,这就是变相谋害他人性命,根本不值得同情。
“是!”
孙若珍点了点头,将男人带走,屋外传来他痛苦的嘶吼。
宴妙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药材这种事自古以来就是暴利,惩罚了一个,后面也还会有千千万万个,中间总会有他们可以下手的环节。
一双温和的手突然抚在太阳穴上,南昊墨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正细心的为她按摩。
“妙妙可是为了药材烦恼?”
南昊墨轻柔的声音让她如沐春风,宴妙没有隐瞒,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是,若是没有好的药材,只怕开分店是无望了。”
“京郊以北有一块肥沃的土地,最是适合种植药草,妙妙何不亲自动手?”
南昊墨笑意弥漫,将一张地契交到了宴妙手中,
种草药?
宴妙惊愣的看着手中的地契。
南昊墨这是给他买了一块地吗?就为了让她解决药材的烦恼?
“王爷……”
她感动的望着南昊墨,双目闪烁着流光溢彩,美得不可方物。
南昊墨只觉喉结一动,一把将宴妙抱起走进房间。
安阳王府,湘公主一脸惆怅的拉着宴岚岚的手,诉说着自己这几日所受的委屈。
宴岚岚安慰着她,心中思绪万千。
父亲对母亲不喜,南慎之对她又何尝不是?
湘公主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转移话题,“岚岚,最近听说那宴妙开的医馆生意红火,赚了不少,同样是王妃,你不如也去开个铺子?”
宴岚岚神色微沉。
宴妙医馆的事,她也听说了,的确让人眼红,母亲说的并无道理,只是她没什么才能,平白起手怕是不易,若能有现成的……
宴岚岚眼神一亮,送湘公主回去后转头去了医馆找宴妙。
医馆外排着长队,人们议论纷纷,都是对医馆的赞扬,宴岚岚羡慕的看过去,越发坚定心中的想法。
宴妙对于宴岚岚的突然到来很是警惕,这位可是无利不起早,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平时见她那是恨不得把她吃了,哪有这般和颜悦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