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妙看着他这副颓丧的样子,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公仪越对公仪蓝的宠爱,几乎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蓝蓝虽然任性,却也知道分寸,想必是一时气愤,冲动行事,公仪大人切莫过于忧心,保重好身子才是。”
宴妙出言安慰。
她是医者,最明白老人最忌便是过怒过愁,每一次过激的情绪都会成为身体中隐藏的毒性,历史上被忧虑怒嗔而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公仪越没有回话,沉默良久,猛地跪在南昊墨和宴妙面前,声音沉痛:“王爷,王妃,蓝儿是老夫的命,老夫实在放心不下,求王爷王妃定要找回她!”
这一跪,着实吓了宴妙一跳。
公仪越是谁?
两朝元老,皇亲国戚,面对南皇都有不跪的资格,此时却对着他们下跪。
宴妙赶紧将他扶起,“公仪大人不说,我和王爷也会尽力寻找,蓝蓝不仅是您的女儿,也是我的朋友,公仪大人切莫折煞于我了。”
有了宴妙的保证,公仪越这才站了起来,只是身子却因过度悲伤有些虚晃。
宴妙安慰一番将他扶回房间。
第216章 画像上的女子
空旷的街道上,庄严的大门紧闭着,房檐上的两盏灯笼明明灭灭,寒风吹来,激的公仪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搓了搓手心,抱住自己,目光落在前方的门扉上。
她竟不自觉的走到了司马澈的府邸。
“嘎——”
大门突然被推开,小厮踏步出来,惺忪的睡眼瞥见公仪蓝,见已是深夜,小厮上前询问。
“这位姑娘?可是要寻人?”
公仪蓝愣住,没想到这个时间还会有人,良久才道:“我来寻你二皇子有要事,还望通报一声。”
小厮听后警惕打量公仪蓝一番,见她穿着名贵,不似恶人,复点头,“姑娘稍等。”
他转身进了府邸。
不一会儿,披着一身青蓝色披肩的司马澈走了出来。
公仪蓝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对面的司马澈见到她有些意外,疾步向前,“公仪姑娘,你怎会在此?”
“我……我迷路的,所以……”公仪蓝支支吾吾,声音犹如细蚊。
迷路?
司马澈疑惑,公仪蓝一直跟着公仪越,身边也有下人,怎会迷路到此?
凉风萧瑟,公仪蓝打了个寒颤,紧接着便觉得身上多了热。
司马澈顺势将身上的披帛盖到公仪蓝身上,柔声道:“外面寒气重,先进府吧。”
公仪蓝点了点头,手指拉着披帛,只感觉上面的温度莫名炙热。
精致的厢房亮起烛光,司马澈站在一旁,“公仪姑娘,天色已晚,你便在府上歇下,明日再送姑娘回去。”
“嗯。”公仪蓝乖巧的点头,心中紧张,没有说其他的话。
空气一下安静了下来,气氛微妙。
良久,司马澈缓缓开口:“你在这里,你爹爹定然担忧,在下会派人与公仪越报信,你且安心。”
“多谢二皇子。”公仪蓝喃喃开口。
听到称呼,司马澈挑了挑眉,有些不舒服,“公仪姑娘在南朝时可不这般拘谨,也不唤在下二皇子。”
公仪蓝哑然,“我……”
她在南朝确实不这么叫他,但那是她不知道自己心意的时候,如今她如何开得了口?
“那是当初不知二皇子身份。”公仪蓝找了个借口。
司马澈有些无奈的苦笑出声,“公仪姑娘不必如此忌讳在下的身份,只当是朋友,平常心便好。”
他笑着,笑容在烛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明媚动人。
公仪蓝羞红了脸,庆幸夜色暗沉,让她不那么尴尬。
“好,那我便唤一声澈公子罢。”她轻轻开口,声音被风吹散,仿佛没有说过。
但司马澈却听得清晰,他双眸含笑,见公仪蓝不怎么说话,随意聊了几句,将她安顿好后便离去。他一走,公仪蓝这才放松下来,司马澈在这里她只会紧张。
烛光摇曳,公仪蓝上塌歇息,幽暗的环境下,她想起方才与父亲争吵冲动的行为,心中懊恼不已。
父亲一向疼她,她此番作为必定惹得他担忧。
司马澈的人很快将公仪蓝的消息传来,宴妙带着消息去看望公仪越。
公仪越听说公仪蓝在司马澈的府邸,心中惊讶之外又觉得苦恼。
是啊,蓝儿就是为了司马澈与他争吵的,跑去他的府邸又有什么奇怪,他一早便该去府上去寻。
公仪越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忧心忡忡。
他抬眸看着床边的宴妙,目光浑浊,“王妃,老夫想求您一事。”
宴妙抿了抿唇,点头道:“公仪大人请讲。”
“蓝儿倾心东岳国二皇子司马澈!”公仪越边说边观察宴妙的反应,见她神色淡然,继续道,“蓝儿的婚姻大事老夫本不欲插手,只望她幸福,可王妃也知道,这东岳离南朝甚远,蓝儿嫁过来便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