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问话,吴桐怔了怔,随即大笑起来,“我保证是正儿八经的茶,还备了点心。”
说这番话时,他的目光就死死钉在她身上。
宴妙被看得背脊发毛,脑海中冒了一堆问号。
与其说吴桐态度忽然转变很诡异,倒不如说他的热情只向着宴妙这点更诡异。
“既然如此,那请?”宴妙强颜欢笑应道。
人在屋檐下,去和不去可不是她说了算。
吴桐满意的点点头,头也不回的指了指淑公主的方向。
“把她绑起来,既然这儿还住得不舒坦,就去地窖里待着吧,不要忘了把他们的嘴都堵上,吵得很。”
说罢,他亲昵地推着宴妙走了,留下不明所以的淑公主与西哲。
路上,吴桐一步三回头对宴妙露出亲昵的笑,只是他每回一次头,宴妙的心跳就要停顿一下。
吴桐把宴妙与南昊墨带到初次见面时喝茶的客房。
客房的圆桌上已摆满了美味菜肴,还冒着热气,是才做好的。
如此的阵仗,令宴妙更加惊恐。
这莫不是断头饭?
心里这么想着,她如是说了出来,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吴桐已在看着她。
宴妙呵呵一笑,把手背到身后,“酋长勿怪,您忽然盛情款待,实在令人……受宠若惊啊。”
但之后让她惊讶的,远不止这一顿饭。
宴妙如坐针毡味同嚼蜡吃完饭后,吴桐紧跟着命人上茶点,就在她无所适从时,他终于开口了:“不知姑娘姓什么?父母亲是何人?”
宴妙被这查户口式的问题问得一愣一愣的。
她心思一转,反而冷静下来。
入岛后发生一连串的事情与反转过快,她一直处在被动状态下,也没什么时间去细想。
思及在瀑布前听酋长说过的那席话,宴妙隐约猜到什么。
“我随养父姓宴,母亲在我幼年时早逝,有关父亲的消息我一概不知,大概也不在人世了吧。”
对自己的身世,宴妙的了解模棱两可,只知道身上的印记是与母亲唯一的关联。
至于她的父亲,她就连只言片语的了解都没有。
宴妙下意识回避吴桐,直盯着桌上的香炉出神。
吴桐眉头紧锁,冷不丁问:“你可觉得有什么不适?”
宴妙以为他问的是淑公主可有伤到自己,连忙摇摇头。
尽管不明白吴桐的态度出现转变的缘故,但她心底已有盘算,宝藏身后的故事已近在眼前,呼之欲出。
吴桐欣然一笑,“那就好。”
说罢,他揭开香炉盖子,往里头添了新香,与方才点的不是同一种香,不过气味的转变很温和,非但不难闻,闻着还令人心旷神怡。
说罢那句“那就好”,吴桐没有再开口,只是向宴妙投来心疼的目光。
宴妙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问那印记的线索,吴桐忽发感慨长叹道:“这些年来,姑娘受苦了。”
脑海里闪过从前原主在宴府受的苦楚,宴妙有感而发应道:“确实是苦了些。”
尤其是这身体的原主悲苦一生,那苦涩是渗到骨子里去的,直至原主离开人世都不明白这苦的根源是什么。
但她,一来没有经历过宴妙幼时的孤苦伶仃,父母离散,二来没赶上朝不保夕的惶恐。
其实,也还好。
“姑娘可去过东岳国?”
吴桐眉目和善,接过下人送来的糕点亲自推到宴妙面前。
“东岳国?只听过,未曾到那里去,不知……东岳国可是和宝藏有什么关联?”
宴妙的语气中带着自己不曾察觉的雀跃。
她还以为这一趟是不小心踩进泥坑里,不想泥坑下藏着的正是她这些年来一直在追寻的线索。
吴桐还欲言又止,问到点上又不说了,只是一味地给宴妙夹糕点。
他举止温柔,细致入微,茶水没了及时给宴妙添上,怎么看都有些像照顾孩子。
这酋长怎么奇奇怪怪的呢?
宴妙不解。
第203章 兴师问罪
但人家伺候自己到这个地步,宴妙怎么都要吃两口。
“姑娘折腾这么些天也累了,下去沐浴休息吧,我已命人备好热水,若有需要直接吩咐下人,他们会准备妥当,或是来寻我也可以。”
吴桐虽然笑着,可是那双眼里满是疲惫的神色。
宴妙不好再多问什么,向他告辞后便同南昊墨随侍从回住处。
待沐浴梳洗罢,时辰已将近傍晚。
岛屿外围群山环绕。
宴妙把手搁在窗柩上,望着天边晚霞,她才发现,原来在这座岛中是看不到落日之景的。
在一个看不到日落日出的地方,岛上的人是怎么一步步走来?
“王爷。”
宴妙扇着折扇,去一去这周身的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