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昊墨随意往床边一坐,任由宴妙摆布的样子。
许越见状,这才极为不情愿的将盒子从怀中递出来。
宴妙仔细拿出针具,端着油灯放到南昊墨的床边,快经过天江身边的角落时,用手护住了油灯的一边。
那个角落里的黑影动了动。
她往那边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黑影这才不动了。
对一个痴迷医术的人来说,看见神医和人用医术打赌,天江是不可能不好奇的。
宴妙就猜到天江听见他们要用针灸打赌会欢欣雀跃,所以故意经过那个地方,好警告他一下。
这时候帐中可有四个人,若是他被任何一个人发现,自己可真保不了他了。
“宴姑娘。”魏云城终于没忍住,脚步往前一迈,挡在宴妙的面前,“你确定自己会针灸?给王爷施针可不是闹着玩的!”
宴妙知道他对南昊墨的衷心,点点头道:“你放心,若是你们王爷有半点闪失,你尽管要我的命。”
这样一说,魏云城才有些放心。
他慢慢的将路让开,许越则一副静观事态的样子,盯着她的手法,一言不发。
懂医术的人在拿器具的时候,手法都是有讲究的,这一点外行看不出来,内行却一眼就能瞧见里面的端倪。
谁要是想在他面前装样子,他立刻就能看出来。
宴妙知道他的心思,并没将那恨不得长在自己手上的眼神放在心里,她随意拈起一根针,找到南昊墨的穴位就施了下去。
许越见了,眼睛一跳,这手法跟他的完全不同!
宴妙身子正在南昊墨的面前,离得很近,南昊墨感受到一种淡淡的香气,好像有种摄人心魄的味道,但是仔细一闻却什么都闻不到。
就在这种气味若即若离的时候,困意席卷上来。
“你这……哪有这么施针的?”
许越在她施下第五针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往前走了两步。
“你到底会不会?”
这里当然没有这样施针的,这手法可是经过数百数千年的演变之后,才遗留下来的最广见的针灸手法。
宴妙权当没听见对方的话,将最后一针准确的用在南昊墨的头上。
许越见她不理自己,有些生气,刚想说什么,看见宴妙脸上得意的笑容,这才低头看去,南昊墨显然已经睡熟了。
宴妙挑挑眉,将手往南昊墨的方向一指。
许越一张脸白了又红,看得魏云城都忍不住偷笑了几声。
“好,好,好!”
许越虽然气不过,但是宴妙让南昊墨睡着的时间比自己的用时都要短,这让他不得不服,只能连说了三个好字。
而后下又死死的看了自己的宝贝银针几眼,转身就走了。
宴妙笑笑,将银针一根根收起来,消完毒后在盒子里装好。
这东西……以后就是自己的了。
魏云城见状,恭敬的退了出去,“宴姑娘,你好好休息,有事随时叫我。”
宴妙点头,直到外面没了动静,才走到角落。
天江正侧着脸听这边的动静,似乎想用意念来了解外面的情景,宴妙一笑,给他松绑,道:“你倒是真的对此道痴迷,,一个针灸有什么可好奇的。”
“姑娘有所不知。”天江活动了一下胳膊,上面被勒出的几条道让他不太舒服,“师父说学医要脚踏实地,从来不肯让我碰银针,只叫我弄些简单的拿药煎药的事。”
这个倒是没什么,想必是他师父谨慎,要让他学得踏实些。
宴妙笑笑没说话。
天江眼珠一转,凑到她脸前问:“姑娘,你能不能将针灸的法子教给我?”
见宴妙不说话,他急切道:“要不我也管你叫师父好了!”
宴妙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我不收徒弟,你还是慢慢来吧,眼下你最要动心思的是赶紧走,不要被人家发现。”
天江根本没有身处军营的恐惧,意犹未尽的说着刚才听来的话,“居然敢跟神医打赌,你真是厉害,我看看王爷睡得踏实不。”
他说着,就要往南昊墨的方向走去。
“哎!”宴妙一瞪眼,一把就扯住他后心的衣裳,“你不怕被人发现,我还怕被你连累呢!你还是赶紧跟我走吧,真受不了你!”
说着,将他的袖子牵过来,掀起角落里的一角军帐就要带他钻了出去。
这个位置正好是军帐的后面,对着后山,不容易被发现。
宴妙对这个地方不是很熟悉,又是黑夜,所以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路径上,根本没有意识到身后人的情况。
此刻的天江心里不太情愿,但是手腕已经被宴妙抓住,温软柔滑的感觉从手腕处传来,让他渐渐顺从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后山的小路上,又穿过一片不算大的树林,不远处就是官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