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昊墨幽深的黑眸闪着细碎的笑意,于是又往前倾了一下。
宴妙以为他又要干什么,忙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王爷变得好生奇怪。”
往日里以机敏灵活自诩的宴妙这会就像一头呆鹅。
她想避开南昊墨的视线,可是他的双眸仿佛有魔力,与他对上视线就难以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
“怎么个奇怪法?妙妙说来听听。”
南昊墨拿着宴妙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声音温柔,如春风过境,可他面无表情,脸冷冰冰的,偏偏禁欲,又活像魅惑人的妖精。
欲罢不能四字,用在南昊墨身上最合适不过的,他仿佛生来就是要祸害人。
“成婚前,我觉得王爷端正克制,如今看来是我瞧错了,王爷是顶着冷清疏离的皮囊,实际上外冷内热,还有些……还有些不大正经。”
南昊墨严肃时是正人君子,轻浮起来就是登徒子。
他在两个形象间的转换,可无缝衔接。
今夜天越发凉了,宴妙冻得打了个哆嗦。
南昊墨抬眼看了一眼门外的人,魏成云会意,悄无声息把门窗都关上。
关上窗户前他多看了南昊墨两眼,暗道:是变了。
“饭就不必上了吧?我实在没有胃口,就不要费事了,还不如围炉说话惬意些。”
宴妙一想到还要吃饭就头疼。
她不怎么适应北漠的气候,到现在还有些水土不服,是以一直都胃口不好。
本来是遭罪的事,她与南昊墨堂而皇之谎称她有孕之后,正好让那些人以为自己是因怀孕而身子不适,也算歪打正着。
见她确实不舒服,南昊墨也不勉强,点点头,拿钳子把炭火拨得旺些,去去寒气。
北漠多野花,树木不多见,庭中依米花开得正好,就算不开窗也幽香阵阵,鬼使神差的,两人都没说话,静静凝望着对方。
只是这样便好,只是这样就极好。
南昊墨是实打实的行动派,答应宴妙的事,次日正午药材就送到她指定的药库。
说是药库,其实是宴妙与孙若珍临时租下安置药材所用。
纵然对自己夫君的为人行事了解,南昊墨的办事速度还是让宴妙大吃一惊。
孙若珍看见满仓库的药材,险些落泪。
“果真如师父所言,王爷深藏不露,登天的事情也难不倒王爷,不知货源是怎么……”
孙若珍一脸崇拜看着南昊墨。
此时此刻,这个人的形象在孙若珍的眼中变的无比高大。
“咳咳!”
宴妙打断孙若珍拍马屁的话头,颇为自豪的挺起胸膛,“哼,那还能有假?”
孙若珍夸的人是南昊墨,与自个儿没有半毛钱关系,宴妙开心得跟被夸的人是她似的。
“你时常在人前夸赞本王?”
南昊墨瞥了眼宴妙披风系歪的结,走上前帮她系好。
“偶尔。”
宴妙不自在的别过脸,挠了挠耳垂。
南昊墨确实出众,她不过是实话实说。
“主子,您让属下查的事有眉目了,城中药商之所以抬高价格,乃淑公主在背后指使。”魏成云从外面走进来,对南昊墨恭敬道。
调查结果南昊墨并不意外,是淑公主才说的通。
宴妙与他皆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孙若珍独自不解,“淑公主是何人?与我们无冤无仇的,为何要这样做?”
想起昨日不堪回首的经历历历在目,孙若珍想起来都觉得腿一阵酸软。
“这……你有所不知,她和我们还真有点过节。”
宴妙把淑公主与自己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说与孙若珍听,孙若珍素来不喜这等跋扈多心机之人,当即就要找淑公主算账。
这厮也是个有执念的。
然而淑公主哪是好对付之人,宴妙担心她吃亏,连说带劝想让她打消念头,孙若珍不情愿的背着手,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孙若珍较真,哪里是肯吃亏的。
她办事效率高,也不知怎么查问到淑公主不日出宫的消息,埋伏在她的必经之路上。
眼见那衣着华丽的女子带着一众宫女想自己走来,孙若珍嘿嘿一下,蹲下身提起秘制好的蜂蜜水,哗的一声从楼上泼下。
“啊啊啊!!!”
楼下,响起了一道尖细的叫声。
孙若珍拍了拍手,又打开她一早准备好的蜂箱,将里面的蜜蜂放了出来。
特质的蜂蜜水味道极为香甜,不到瞬间,把淑公主就被蛰了满脸的包。
看够了,她这才脚底抹油的溜走。
“来人啊!快去查查附近可疑的人,一旦发现,直接将人给本公主杀了!”
淑公主心思细,如何察觉不出这是有人故意所为,立即命人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