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内，唐以柠稍微恢复知觉。
见楚柒忙前忙后给他准备吃食，唐以柠坐在椅子，向他招手，“过来。”
这次又要做什么？
楚柒放下手中的菜，还是顺从上前。
他想唐以柠是没胆子真杀了他，无非又是想折腾他。
唐以柠的手向他的脸伸过来，速度很慢，楚柒漫不经心地想，又是一巴掌吗？
楚柒指尖微动，准备扼住唐以柠的手腕，让他适可而止。
唐以柠的手突然抚摸上他的脸。
这是很漂亮的手，手指纤细修长，指节泛着粉，腕骨很细仿佛一折就断，肌肤柔嫩，软得像是棉花。
漂亮的手的主人此刻非常专注地看着他，似乎在打量他的神色。
尽管如此，楚柒有一丝慌乱，下意识想躲，他不喜欢跟人过多接触，强忍着本能不去捉住这双手，举过头顶，警告对方。
他不知道唐以柠是什么心思，明明很厌恶婚事。
从他来的那天，唐以柠一直在看着他，漂亮的眼眸总在偷瞄他，此刻还要这样亲昵地摸他的脸。
唐以柠皱着眉，神色带着愠色，“没眼色，也不知道给师兄暖暖。”
“抱歉。”
唐以柠挑刺的话顿时停在嘴边，道什么歉？明明是他在找茬。
唐以柠顿时觉得无趣，一把抽回手。“继续忙吧。”
唐以柠冷着脸，不想看他，似乎很嫌弃。
如此反复无常，楚柒早就习惯。
他刚准备踏出房门，就听到一声喷嚏，转眸就看到唐以柠淡粉色的唇瓣无声动着，像是在咕哝。
他读出唐以柠在说的话——好冷。
唐以柠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扭头就看到楚柒面无表情站在他身后，抬起手解开他的发带。
乌黑的发丝披散，宽大的手掌落在他的头顶，温热的温度顺着掌心传进，头皮发麻。
唐以柠现在很害怕，鸡皮疙瘩都起来，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炉上，身体早就被吓软得不敢动弹，声音尽可能克制、冷静，“你干嘛？”
楚柒不会是要拧碎他的天灵盖吧。
唐以柠其实还不敢真的惹怒楚柒，毕竟无论体格还是修为，他们都差距过大，楚柒不用灵力，就能靠体力揍死他。唐以柠只好一点点试探楚柒的忍耐度。
要是第一天楚柒就发飙，唐以柠指定不敢这么使唤他。
“忘了替师兄烘干头发。”
清列的声音在唐以柠到头顶响起，唐以柠这时候发觉有一股暖流，从头蔓延到全身，整个人都暖洋洋的，那股缠着他湿冷的寒意消散。
唐以柠心里松了一口气，但面上依旧嘴硬，给自己刚才被吓到的行为找补，“下次没我允许，别靠近我。”
“嗯。”楚柒沙哑的声音应着。
浓郁的香气随着水汽蔓延在室内。
唐以柠没看到楚柒眼眸骤然变得幽深，他此刻低垂头去嗅那股勾人的香气。
平时楚柒离得远，就能闻到唐以柠的香气，不是胭脂香水，很特别的味道，靠近了变得很淡，反倒是叫人想深入看看何处散发的幽香。
他另一只手轻轻挑起唐以柠的发尾，很软比唐以柠的嘴软多了。他轻嗅，也是同样的香，是唐以柠骨子散发的。
楚柒看着乌黑发丝被挑起，露出一小块白腻的脖颈皮肤，柔弱而不设防，让人想咬一口。
现在唐以柠披着他的袍子，衣料上沾染了他的气息，仿佛整个人都被他的味道包裹。
就好像，唐以柠已经是他的人。
楚柒转眸瞥唐以柠的侧脸。
烛火给他渡上柔和的光，眉眼温柔，纤长的睫毛低垂，在脸上投下一小块阴影，像极了刚刚出浴，乖乖等着夫君梳妆画眉的美娇娘。
要是乖一点，嘴甜点就好。
这个念头冒出，楚柒心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掐灭，眼眸恢复平静无波。
唐以柠不想履行婚约，介于唐家的恩情，楚柒自然是不会以未婚夫的身份自居。他只是还恩，必要时护住唐以柠的性命。
当然，这不意味着他会对唐以柠无限包容。
至于唐以柠的私事，他不会干涉。
就算唐以柠喜欢别人，甚至跟人乱搞，他也不会生气。
唐以柠被楚柒伺候得吃完饭，他脱下外袍，恍然发觉好像都没还给楚柒。
唐以柠又让楚柒去准备热水，舒舒服服洗了澡，至于脏衣服自然也是丢给楚柒洗的。
躺在床上的唐以柠脱下衣袍，只着一件单衣，目光透过窗棂，望向夜空中那轮皎洁的圆月。月光如水，不知为何感觉身体又冷些，仿佛那股寒意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
他的目光落在地面上铺席子的楚柒，现在楚柒宁可睡地板，都不愿跟他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