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晏修金卡客户的身份无人不知,二婚男刚回国不久,没见过肖家太子爷的真容,骂骂咧咧仍在挑衅。
“好你个陆思言。”
“要不是看你们陆家人有诚意,给我送了个未经人事的处O。”
“留在西山岭那处矿产的经营权,我是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拱手让人。”
“你们陆家拿了我给的好处,你还敢在外边儿吊着其他男人,合伙撒野撒到我的头上。”
温文尔雅的男人一反常态,恼羞成怒。
肖晏修咬牙切齿地挣着身子:“你给我再说一遍。”
陆思言用力按着人:“不要、不要……”
omega面色苍白,指尖发抖,不敢相信父母如此,满嘴仁义道德,私下里却拿他去做交易。
企图卖个最好的价钱。
察觉到怀里的人情绪不对,肖晏修压住火气,这才停止这场纠纷对质。
男人单手护着他腰身,又指着地上那滩水渍道:“报警,立刻报警。”
二婚男人顿慌了神。
警察一来就是板上钉钉的铁证。
他被餐厅安保按压在桌边,还不死心地大声威胁道:“陆思言,你现在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低价卖给你父母的那处矿场,当是给你的嫁妆,否则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们陆家人别想在我手上讨到便宜。”
陆思言跌跌撞撞地跟着肖晏修走。
被人用力掐住的胳膊,有钝痛感传来,又突然松开,温热的掌心捂住自己双耳。
杜绝外界一切难听的恶毒攻击。
室外卷起湿冷的寒风,在还没看到下雨之前,男人轻薄绵软的毛呢外套,就已经遮盖在他的头顶,挡住风雨。
陆思言整个身子都蜷在男人怀里。
不知所措的双手,正悄然贴在他的胸口。
下楼梯时,地面蓄起一层浅浅的水。
肖晏修看陆思言穿了一双薄底的运动鞋,怕弄湿脚,臂间微一用力,体贴地将人抱起来塞进车里。
陆思言小声轻呼,搂住他的肩膀。
身体又跟随着男人弯腰的动作,滑落而下,跌坐至副驾驶内。
关门的力度仍然带着怒火,近在眼前的“磅”声巨响,吓得omega打了个哆嗦。
而此前要与他划清界限的事,是陆思言问心有愧。
迅速变凉的指尖,让人不敢再胡思乱想。
肖晏修上车后也不吭声,冰凉的视线睨过来,陆思言才迟钝地拉过安全带,系在身上。
“抱,抱歉……”
回避接触的目光,四下游走,左顾右盼,就是不敢望向身边人,害怕与他交心对视。
倒意外认出这辆车,是那日偶遇前,在地库里无意瞧见,还鬼鬼祟祟拍了照片的。
竟也有如此巧合,还真是他的车?
肖晏修把住方向盘的手臂绷的笔直,男人周身气压极低,双唇死死抿住,像是努力地在克制压抑着些什么。
直到车头掉转进入那片梧桐树林。
陆思言才从被大雨淋湿的挡风玻璃前,认出了这条送他回家的必经之路。
他们……该分别了。
omega乖乖扯下,搭在自己肩上的那件毛呢外套,放在膝盖上叠好。
又用手指拭去雨水的痕迹,妥帖打理。
待车身停稳后。
他双手将衣服送回肖晏修的身边。
“谢谢你。”
从相遇的第一天起,承蒙照拂,自己一直连续不断地,在单方面输出感谢。
本来礼貌告别后,偶遇的缘分到此为止,却不料这句话,又意外戳中了男人心里的不痛快。
肖晏修突然抬手,压抑了半个多小时的情绪彻底失控,他“磅磅”砸了眼前的方向盘好几拳,尖锐的鸣笛声也断断续续响了两三回。
陆思言被这动静吓了好大一跳。
omega缩起身子,背脊紧贴到门缝边,眸色晃动着打起颤来,双眼也瞪得圆圆的。
只等肖晏修发泄完,才眼也不斜赶他:“下车。”
omega踉跄着拉开车门,逃进大雨中。
车里有一把备用的伞,但男人没来得及给,只在独处时才有空间喘息。
他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瘫在椅背上,努力平复自己心潮涌动的情绪
刚刚暴走的那瞬间,并非针对陆思言。
男人只是害怕,只是在怪自己。
如果今天没出门,没进那家餐厅,没有看到心仪的omega,而是任由他喝下那杯不怀好意的柠檬水。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alpha恨不得把那人千刀万剐。
在孤独压抑的车身里,闷闷的呼吸声像猛兽在呜咽,肖晏修反手狠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他想起些小时候的事……
混乱的情绪还没平息。
车门竟又被人从外部拉开。
刚刚被他吓走的omega,衣衫发丝都被打湿大半,手里拎着只小小的塑料袋子,又重新坐回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