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时间地点你们定。”
肖晏修懒洋洋地倒下来,把陆思言抱进自己怀里,下颌轻轻蹭着小家伙的兔耳朵。
男人的腿太长,伸不出去,只好用脚底踩住紧锁的车门,腿型弯起成拱桥的弧度。
“歇会儿吧,我也累了。”
半梦半醒间是男人把他抱回去的。
等到天亮后,alpha直接从房车出发去的公司,陆思言有气无力的趴在床铺里,拿手机给自己的omega父亲发了条短信。
对方随即回了数十条信息。
每一条都是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姿态放的如此卑微,也令人百感交集,愁思千绪。
陆思言打算起床简单洗漱,可谁知刚动了一下,后腰的酸痛牵扯着两条抽筋的腿,
害得他险些从床上滚下去。
“啊——”
omega轻呼一声,又趴在床上歇了半天。
他们见面约在下午14点,位置在肖晏修公司附近的一间高级茶室里,听说那是沈知晏名下的资产,还特地为他们预留了最大最复古的中式包间。
以“东方美学”为主题。
淡雅的墨色与茶香交织,竹林、池塘、飞翘的砖瓦屋檐,青石板铺开的小路,再搭配一场画龙点睛的暴雨。
自然与人文的意境翻倍叠加。
陆思言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进入茶室落座,父母也紧跟着赶来,但在进门之后没有看到肖晏修的身影,还是藏不住的失望。
但又不好发作。
身着宋制服饰的女性omega,进屋点茶都往返六次,足等了两个多小时,也不见有人来。
omega父亲难免焦躁:“言言,要不你给晏修打个电话吧,看看他是在忙还是忘了。”
“要是忘了,也正好能提醒他。”
陆思言安心抿着杯盏中的茶汤:“再等等吧,饿了就挑些别的点心吃。”
他不急不躁地,正要把点单的ipad递给自己的omega父亲,谁料突然重重拍在茶案上的掌心,震得整张桌子都打起颤来。
吓得陆思言和正要接ipad的父亲均是一惊。
“砰”地撞击闷响,似乎连桌子都要被掀翻了,omega父亲捂着心口惊叫:“哎呀,你要死呀。”
陆思面色不佳,也在忍耐,他脸色煞白地盯着眼前那个怒火中烧的男人,看对方横眉立目的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怒骂。
“外人还说你在肖家受宠,说肖晏修是真心喜欢你,那这是又什么意思。”
“新姑爷晾着岳父岳母两个多小时,天都要黑了,人还不来,给谁下马威呢?”
“他就忙成这样,连个电话都不打过来解释,还是说你也就跟外头那些暖床的没有区别,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这些难听的话早已听习惯了。
所以心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陆思言冷冷地望了自己的alpha父亲一眼,抬手抽出两张纸巾,用来擦拭桌案上溅出来的茶渍。
“天黑是因为下雨,现在才16点整,不过两个小时而已,这点诚意都没有?”
更何况他都还坐在这里,omega语调里完全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地说:“不愿意等就走。”
alpha父亲暴跳如雷,完全没有接受自己已经无权掌控儿女的事实:“你这是在跟谁说话。”
他恨不得能扑过来掐断陆思言的脖子。
也站起来打算要那么做了。
omega瞳孔收紧,强忍怒意:“你今天敢动我一下,我保证陆时原死得比谁都快,你们陆家的资产,也会立刻,全部掉进姜成泽的口袋里。”
这正是他的alpha父亲唯二在意的两件事情。
陆思言恶狠狠地:“不想等就滚。”
他也在此刻无比的痛恨自己怎么会是这种人的孩子,他们为什么要生下他,又不爱他。
“得脑胶质母细胞瘤的人怎么不是你。”
这样他就可以没有丝毫不安的和这家人彻底斩断联系。
那样恶毒的诅咒,从眸色里散发出的狠辣目光,可半点没有演的成分,alpha父亲被他这幅不共戴天的气势震住,一时有些心虚。
身旁的太太也埋怨道:“你是不是疯了,冲言言发什么脾气,晏修工作那么忙,他有事情耽误了也很正常。”
“你今天的情绪很不稳定,不如早点回家去休息吧,让我来和他们小两口谈。”
这赶人的意图也很明显了。
要他拉下面子去求这些小辈,尤其还要当着陆思言的面,从来都高高在上,享受极端父|权主义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自己从神坛跌落。
他本就不想来。
更别说肖晏修也根本就不待见他们。
alpha父亲气冲冲的转身,临走前,还当着陆思言的面砸了一只蓝冰花的窑烧茶盏,借以虚张声势。
男人朝他冷哼,像是根本看不起这样,不过是以色侍人的omega,大步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