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喜欢喝, 一连喝了好几口, 又将水囊递还阿景, “这是阿景准备的么?”
陆柘景点了点头, 是他让人准备的, 也等于是他准备的。
余南叶心里一甜,示意阿景喝些。
陆柘景本不想喝, 但看少年因薄荷水而浸湿红润的唇瓣, 到嘴边的拒绝又收了回去,在少年刚才喝过的地方贴上自己的唇。
他的动作很轻,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贵气, 余南叶看着阿景手背凸起的青筋,以及薄唇贴上的地方,突然想到什么,脸蛋红了个彻底。
他和阿景又间接亲吻了?
阿景为什么会选自己喝过的位置?
阿景,是不是不排斥和自己亲近?
或许阿景也是喜欢自己的?
余南叶胡思乱想。
陆柘景看出少年心事重重,他取出一杯奶茶给余南叶。
余南叶问:“这是什么?”
“奶茶,喝吧。”陆柘景将奶茶塞入少年手中。
余南叶盯着手中奶茶,一脸茫然,南水镇也开了家奶茶店,他也去喝过,奶茶用竹筒盛装,可他手里的奶茶却用温润玉瓷装放。
瓷器上镶以翠绿玉石,余南叶辨不出是何种玉石,只觉得它被切割的有棱有型,通透漂亮,色泽莹润。
手中的玉瓷和竹筒奶茶差不多大小,木盖被换成银盖,中间凿一小孔,阿景放入一根透明,与芦管有些相似的细管进去。
阿景温柔的声音传来,“喝吧。”
余南叶轻轻点头,低下头就着透明的细管喝了口,巧唇贴上去的瞬间,便意识到这跟细管的不同之处,不似玉那般温润,却是冰冰凉凉,和芦管完全不同的触觉。
余南叶没见过珐琅,并不知这就是价值千金的珐琅。
他只觉得用这个喝奶茶,比用芦管喝更有滋味。
他喝了几口后,才想起坐在一旁的阿景。
将手中瓷杯递到阿景面前,“阿景喝么?”
陆柘景目光沉沉,凝视少年片刻,薄唇含/住少年刚才吸/吮过的地方。
每一个动作都显得规矩有礼,却又因凸/起的青筋犹显克制隐忍。
余南叶只盯了一眼便匆忙收回视线。
陆柘景像没发现少年的小动作,又喝了一口,随后看向余南叶的目光里除了温柔,还多了无法看出的复杂,余南叶看不透,只觉得这时候的阿景有些奇怪。
正纳闷,就听阿景略带沙哑的嗓音说:“很甜。”
“南南还要喝么?”
余南叶闻言盯着阿景的薄唇看了会儿,心下告诉自己不渴,不用喝,可看着被阿景含过的地方,他暗自咽了咽口水,在阿景“温柔”注视下,慢慢含/住珐琅管。
“好喝么?”看少年喝了好几口,陆柘景眼底蕴着笑意。
余南叶闻言下意识点头。
突然,竹林间穿来破空声,南禹国这几年草木停止生长,这片竹林里的毛竹也不再葳蕤,耸立遮天。
月光撒在稀稀疏疏的毛竹上,映照出数道黑影。
余南叶听见了突兀的响动,不过没有往刺客上面想,前十七年里他生活在贫困的林家村,哪里见过这般穷凶极恶的杀手!
余南叶还未反应过来,马车便是一个颠簸,他双手下意识胡乱抓了抓,下一刻他就被阿景搂进怀中,余南叶正要道谢,一柄利刃锋利地穿过车厢,直直穿透余南叶先前所在的厢凳。
短刀冒着森森寒气,刀柄上有个孔,余南叶只来得及看一眼,抓钩一样的武器裹挟着一股力量击打在门板上,发出沉重声响。
余南叶再不明白此时发生什么,就白活这么大了。
他睁大一双眼,他们这是遇上土匪了?
这跟他从杂记里看到的不同,土匪还会砸门?
土匪不都是叫嚣着留下钱财的么?
怎么一言不合就动真格了?
余南叶坐在阿景身上,突然想到后方的芸娘几人,他忙道:“芸娘他们,他们有危险么?”
不等陆柘景回答,外面突然响起兵器碰撞发出的声音。
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响起,“护驾,活捉刺客。”
话是周括裹着内力喊出的,马车里的余南叶听得清清楚楚。
护驾?
护谁的驾?
余南叶就算没见过天子,也看过一些话本,那些话本里都是大公公高呼护驾,马车里除了他和阿景,就是吴婶他们。
吴婶他们肯定不是,外面的身影是那个高头大马汉子的,好像叫周括。
齐大哥彬彬有礼,对待阿景却多了些恭敬,这是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哪怕掩饰的再好,余南叶现下回想,也回忆起其中端倪。
毋容置疑,周括口中需要护驾的人便剩阿景。
总不可能是自己。
陆柘景听着外面打斗的声音,眼神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