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内,顾悯生带着卫兵艰难的维持秩序。
原是两个老妪在吵架,后来不知为何发展成械斗。那群人打出了人命,本就杀红了眼,此时见人死了,更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官兵不得无故伤人,所以维持的很是艰难。
见火势越来越大,顾悯生大喊道:“通通给我压入大牢,不服反抗者,杀无赦!”
“他们杀了我们家的人,凭什么我们也要进大牢?”
“就是啊,凭什么?”
顾悯生不管那群人,高声道:“是非对错自有官府决断,通通压走!剩下的跟我去滁江救人。”
底下有府兵小声道:“可是顾校尉,大船着火,江边的船也通通被人烧了。我们要如何救人啊。”
顾明生横在马上:“渔民家中可还有船?”
“有倒是有,但这都是他们吃饭的营生,恐怕…”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传我令下去。官府征船,凡有船者,全部征用。签字画押,到时候可以凭此来拿银子,权当是官府买的。”
语罢便一挥马鞭,急忙赶去滁江。
谢承运混在信徒中,低着脑袋。
前方传来声音:“圣女来了,圣女来了!”
谢承运在信徒中悄悄抬头,只见她束着发髻,头上插着刀簪。身着彩色锦衣,脸上手上画着神秘图腾,走一步便传来环佩声响。
谢承运瞪大了双眼,我靠这不是语怜怜吗?
他千算万算只算到语怜怜身份不简单,却不知她竟是杜鹃血圣女。
又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下那群痴狂教徒,亲亲,你们知道你们的圣女大大还兼职写小凰文吗?
可看着看着,越看越不对劲。
旁边那个端碟子的人怎么这么像朱允胤?小皇帝不是在法华殿罚跪吗,怎么会在这端碟子?
谢承运瞪大了双眼,暗想: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就在谢承运不断安慰自己,祈祷只是巧合时,朱允胤和他对上眼了。
只见少年嘴唇轻启,无声唤了句:“相父。”
谢承运绷不住了,我靠,真是小皇帝!
他马上就要起身,却被旁边的人拉住,“还不跪下,圣女马上就开始仪式了。”
罢了罢了,到底是在自己眼皮子下。更何况还有男主不死定律,到时候一旦有什么不对劲,他就往朱允胤那跑。
语怜怜闭着眼,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手鼓。开始跳起舞来。
外面是人们的尖叫哀嚎求救,里面是虔诚的信徒跪在地上等着仪式开始。
到这时候,傻子应该都知道他们想干嘛了。
这是祭祀,拿满船人的性命当祭品。
随着语怜怜的的舞蹈开始,她拍打着手鼓上前揭开神像上的红布。
神像六眼三鼻,没有嘴。准确的来说,神像的嘴是一个空洞,颇为吓人。
妹子啊,你们信的是正经神吗?
语怜怜舞步不停,开始吟唱起歌谣来。谢承运听不懂,只当是什么民间方言。
信徒外围,有人拿着折扇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
“教主,外面有人划着竹筏渔船来救人,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来得这么快?仪式才刚刚开始,不能结束。
那人沉默片刻道:“派人不计一切办法阻止他们,仪式结束前,不能有人活着从船上下去。”
“是!”
语怜怜舞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突然倒在地上,那人见语怜怜摔倒,马上往前走了两步,眼里满是担心。
可下一刻,语怜怜便爬起来了,腰先起,身体折叠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嘴里的吟唱停止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眼里流出鲜血。
“我看到了,看到了…”
底下的信徒听了这句话,更是癫狂。
跪在地上要去抓语怜怜的裙角,嘴里高喊:“神来了,神来了!杜鹃泣血,承万世太平!哈哈哈哈哈哈,神来给我们启示了!”
谢承运头皮发麻,这里全是疯子。又扭头去看朱允胤,他还是捧着碟子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注意到谢承运在看他,马上露出了个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我靠这也是个疯子!
就在谢承运崩溃时,语怜怜猛的吐出一大口污血。
血溅在地上,掺杂着麻布和蛊虫。
信徒终于露出恐惧的眼神,那人匆匆赶到语怜怜身边,拿着帕子给她擦嘴。
世界真小啊,这不是未名园的祝兆祝公子吗,不对,现在应该叫祝小姐。
语怜怜猛的推开她,仰天大笑起来。
祝兆倒在地上,见她反常马上便明白仪式出问题了,跪在地上不断用帕子擦刚刚画上去的图腾符咒。
语怜怜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取下头上的刀簪划自己的身体,不一会便满身都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