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摇摇晃晃,谢承运开始想,这日子怎么样才能到头呢。
第64章 命运是网
昨夜落风雨, 把门拍坏了。
谢承运起身,去等送饭的老妪。
高山壮阔,一望无际。
一只鸟雀落在谢承运肩上,企图去咬他头发。
叼起一缕, 用力往前飞着, 那是上梁的方向。
骤然起风, 飞鸟被掀翻, 摔落在地。
谢承运蹲下身子捡起,他们两两相望。
沉默了半晌, 最后用力一抛,让鸟儿回到天上。
可它不愿走,围绕着谢承运叽叽喳喳。
垂下眸子并不理会,他好饿啊,送饭的人为什么还不来?
谢承运想下山, 却发现没有路。
可没有路他又是怎么上来的呢?
大脑仿佛有保护机制, 阻止他去想。
肚子饿的瘪瘪的, 上面还有一道丑陋的疤。
好饿啊。
木屋里只有羊奶,谢承运讨厌它。
可实在没东西吃了, 只能忍着恶心咽下。
谢承运想:阿尔喜忘了他吗?他会不会饿死在山上。
又摇了摇头,不对,带他来草原的是乌罕达。
挪到床上躺下,准备靠睡觉保存体力。
可一旦闭眼就无端感到害怕, 仿佛会有恶鬼来追他。
揪着床努力回想,可揪着揪着就在塌上摸到了一只镂空银球。
银球精致漂亮,可谢承运却无端后背一凉。
手一抖,球便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到角落去了。
谢承运跟着它, 在角落找到一卷红绳。
莫约两指宽,上面还染着血。
吓得往后退,脑袋撞上床梁。
梁上有铃铛,一撞就叮当作响。
那只鸟还在外面拍打翅膀,啄着窗户,想往里闯。
不能进来,不能进来啊。
谢承运流下泪,隔着窗户对它说:“你走吧,快走吧。”
“再也不要回来了。”
鸟儿听了他的话,忽然不动了。
高高飞起,徘徊天上。
谢承运以为它要走,连忙露出笑来,跪在椅子上冲它挥手。
“再见,再见。”
“去自由的远方吧。”
可鸟儿却猛的俯冲下来,一头撞在窗沿上。
连最后一声悲鸣都没有发出,就摔落在地上,死了。
谢承运的笑容僵在脸上,甚至还保持着挥手的姿势。
那个画面在他脑中定格,不断播放。
猛的发出一阵凄厉嚎叫,砸破窗户,跳了出去。
这是他的鸟啊。
还未长出羽翼,谢承运就把它护在怀里,当作自己的孩子养大。
给它喂米汤,看着它长大。
他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这样。
谢承运捧着鸟,泪水和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把羽毛沁湿,可他的鸟再也不会回来了。
冲他叽叽喳喳的叫,站在肩膀上,陪他看夕阳。
原来他说的不是再见,而是再也不见。
谢承运抱着鸟回到床榻上,拿自己的身体去暖它。
万一只是晕过去了呢?
努力往好的地方想,忽略鸟儿逐渐冰凉。
含着泪睡着了,连天黑都不知道。
有人哼着歌,从坏掉的门上跨过。
看到了一地玻璃渣,暗想昨天有在窗户边上折腾吗?
又看见床上睡着的人,心情愉悦极了。
脱下衣裳罩在谢承运脑袋上,随即欺身压下。
空气稀薄,谢承运从梦中惊醒。
颤着嗓子问:“你是谁?”
“阿尔喜,乌罕达?还是朱允胤。”
无人回答他,床榻开始摇晃。
那人的动作凶猛极了,谢承运只能凭借这去猜谁在他身上。
腰上桃花蒙了一层细密的汗,仿佛染了晨间清露。
他去舔桃花,吻生命降临的地方。
谢承运难受极了,想把头上衣服扯下。
可那人不让,便只能拼命扭动着。
结果这一扭,铃铛就又开始响。
风从窗外飘了进来,吹散梅香。
这时谢明夷才发现谢承运的手里死死握着什么,想打开他的手,可谢承运说什么都不让。
他的手筋曾经断过,其实没什么力量,若要打开亦是轻而易举。
可谢明夷今天心情好,不想欺负他。
便不再去管了,继续在谢承运身上种花。
直到结束,谢明夷才把谢承运头上的衣服拿下。
他双目涣散,仿佛傻了似的。
谢明夷露出笑脸,耐心等待母亲反应。
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瞳孔好一会才开始聚焦。
谢承运伸出没有握东西的手,去摸他脸颊,好似在确认真假。
脑海有声音一直在说快跑,可身体又在劝他留下。
谢承运听到自己说:“怎么是你?”
“为什么是你?”
谢明夷握住他的手贴在身上:“爹爹忘了吗?你只有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