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腿上的布料湿了一大片,低头一看,这娃娃竟然在哭。
一看就是混血儿,圆溜溜的眼,还有些婴儿肥。
谢承运没辙了,用袖子给他擦眼泪:“你哭什么啊,你爹娘呢?”
“我娘不要我了,丢下我和我爹跑了。”
我靠,这是做了什么逼得人家姑娘抛夫弃子。
不会是家暴吧。
谢承运缩回手,小心翼翼又想跑。
可谁知这娃娃呜呜呜一边哭一边说着乱七八糟的话。
谢承运仔细一听,这娃娃竟然在叫他娘。
死死抓着他的衣服不放,好像生怕他跑了。
“娘,我好想你啊。你为什么不回家?”
“爹对我一点都不好,我不要爹了,我要跟着你。”
感觉旁边传来细细簌簌声,谢承运忙去捂小孩嘴。
这孩子也是个懂事的,谢承运一捂,他就不哭了。
眨着眼睛,看着谢承运不说话。
黄鼠狼从一旁跳了出来,看着谢承运,又看了眼奶娃娃。
什么话都没说,但谢承运已经从眼里读出声来了。
“谢承运,你怎么又在犯贱。”
连忙就要过去解释,娃娃不抱腿了,改成死死揪住他的袖子。
可怜谢承运一面跑,还要一面小心短腿娃娃别摔倒。
小娃娃看看黄鼠狼又看看谢承运:“娘,这是你养的吗?”
他其实并不喜欢黄鼠狼,但如果娘喜欢,那他也能勉强接受。
谢承运听了这话,只差跪下求他别说了,别叫他娘。
他一中年老男人,连女人手都没拉过,上哪搞一个娃娃啊。
看看站在地上等着他解释的黄鼠狼,又看看揪着袖子的奶娃娃。
谢承运颇有些头大。
蹲下身子,还未来得及说话,这娃娃就抱着他的脖子道:“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你扶着我,我带你回家。”
这下好了,谢爹一下子心又软了。
看着黄鼠狼,堆起笑来:“黄仙啊,您看,总不能把小娃娃独自丢在山上吧。晚上的山里,可会有恶狼。”
“什么黄仙?娘,你为什么要和黄鼠狼说话。”
黄鼠狼没说话,站起身子就往回跑。
谢承运叹了口气,蹲下来看娃娃。
摸摸他带卷的发,又揪揪他的脸。
而他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
多好的娃娃啊,怎么就遇到他了呢。
“你说你爹对你不好?”
“是啊,爹天天叫我骑马,射箭。还叫我读书,我不想读书。”
原来是个叛逆娃娃。
谢爹摸摸下巴又道:“哪你娘呢?”
“娘不要爹了,爹一直在找娘。找不到就喝酒,喝了酒就抱着娘的衣服哭。”
原来是个痴情人啊。
谢承运难得八卦:“你娘为什么不要你爹了?”
小孩撇撇嘴,又要哭:“对啊,娘,你为什么不要爹和我了?你可以不要爹,但为什么不要我。”
哭得谢承运头大,只能竖起手指发出嘘声:“不许哭,再哭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几乎瞬间,小孩就闭起了嘴巴。
谢承运起身拿起藤壶,又拉起他的手道:“走吧,你先住我家。”
一路往回走,没有碰到人。
只是快到毡房时,又有一个娃娃来找他,手里捧着花,红着小脸。
小孩对漂亮的人天生就有好感,把谢爹丢娃娃堆里,他一路走,后面能一路跟一溜烟娃娃。
捡来的娃娃看着这个小孩不高兴了。
那小孩拿着花也不开心,问道:“安珠,你怎么又乱捡东西?”
“好好说话,怎么能把人叫做东西?”
见小孩吃瘪,奶娃娃马上露出胜利者的笑来。
小孩看见了,更加生气:“我去外面采了花来送你,还在这吹了一下午风,你就这样对我?”
“安珠,我讨厌你。”
语罢把花一丢就往远处跑。
谢承运捡起花,一个头两个大。
想去哄,但一想手边还有一个。便认命般叹了口气,决定先带这个娃娃回去换身衣裳。
黄鼠狼坐在桌子上看着他翻箱倒柜,家里没有娃娃穿的衣裳,谢爹只能把自己的衣服翻出来给他穿。
小娃娃抱着衣裳,小脸通红。
这衣服上,有母亲的气味。在家里时,爹从不让他碰母亲的东西。一碰便要打他。
谢承运拿着毛巾替他擦身子,一面擦一面道:“你先将就穿着,我待会去外面问问,看有没有小孩衣裳可以给我两件。”
谢承运懂胡语,不仅长得昳丽还有文化。
这里的牧民都很喜欢他,他甚至重操旧业,当起了教书匠。
见奶娃娃红着脸不说话,谢承运只当他害羞。
弹了弹他的脑袋道:“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