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天母地,祭天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祭地求五谷丰登、家宅兴旺。
是以,这篇祭文的内容围绕的是姬安和上官钧两人。
姬安虽然只听得懂个大意,却也明白上官钧写的是两人如何相识、相知、相爱、相守,就越听脸越红。
终于把注音都标好,姬安揉揉滚烫的耳垂,忍不住嘀咕:“你怎么写这么详细……”
上官钧淡定地将祭文收好,嘴角却是一直扬着:“拜天地,自是如此才心诚。”
这些事,姬安从来说不过上官钧。
幸好祭文华丽,祭祀之时姬安只要对照着标注版,鹦鹉学舌地一一念出,总还不至于因为内容而不好意思到舌头打结。
待两人烧完祭文、上完香,刚双双起身,便听见头顶传来鸟啼。
抬头一看,一对不知何时飞来的黄鹂正在上空盘旋,富有韵律感的鸣叫声婉转清亮,悦耳动听。
不止如此,四周还不断有鸟雀聚拢过来,大的如喜鹊,小的如百灵,还有许多姬安不认得的。
一片鸟雀在方丘上方环绕,叽叽喳喳地叫了好一会儿,才各自散去。
还引得守卫的禁军都忍不住往空中瞟了好几眼。姬安祭地这么些年,这还是头一回出现异象。
姬安被上官钧扶着往方丘下走,一边低声打趣他:“那些鸟儿莫不是来拜你这凤的。”
上官钧丝毫不在意,并且心情非常好:“拜过天地,我与四郎成婚所缺的,也就补完了。”
姬安心里也高兴,不过还是提醒他:“明日还有拜高堂。”
上官钧:“岁除祭祖之时,我们就已告知两边高堂。至今三月过去,宅中都未见异样,说明两边都是同意的。”
姬安好笑:“还能这样算的?”
上官钧:“自然。”
两人说说笑笑地回到车上,进京回宫。
*
四月初一。
大朝会之后,姬安将政事堂众宰相召集过来,安排一下他和上官钧休婚假期间的工作。
众宰相有些麻木。
婚假……的确是有的,三日。但姬安和上官钧这些年出过好几次京,都是一走就一两个月,现在补办个婚礼,还要休上十日婚假,实在是让众宰相……好生羡慕。
大盛的官员除了法定节假日,还能请到的长假只有一种——探亲假。探亲假的长短还是依家乡远近而定,并且,若是请了假却被发现没回乡探亲,基本上这身官服就保不住了。
官员想到别处游玩,那得被外派,闲时可在治下之地走一走,还得注意不能出辖区。京官就别想了,探亲路上碰上点意外,说不定都赶不上假期内回来。
众宰相里除了刘叔圭,都许多年没有离京了。而刘叔圭出京,也是次次都有重任在身。
羡慕啊……
姬安和上官钧就在宰相们羡慕的目光中,手拉手离开政事堂,一同去了太庙。
开太庙拜姬家先祖,再到大司马府开家祠拜上官家先祖。
便是两人拜过高堂。
这天晚上,姬安和上官钧就歇在了大司马府主院。
洗漱好进到卧房中,姬安见屋里挂着红绸、贴着喜字、点着红烛,只有床上枕被不是红的。
他回想了一下,但想不起来,就直接问上官钧:“这枕被是我来的那日你用的?”
上官钧:“四郎果然猜出来了。”
又拉着姬安到床尾的衣架前:“还有这个。”
一件大红锦袍撑开在衣架上。
姬安看乐了:“是我当年穿的那件?”
上官钧:“特意让黄义从春和院找出来的。”
姬安打量一下那件喜袍——式样是广袖圆领袍,绸缎料子,吉祥纹案,普普通通。
他感叹:“当初那么赶,也亏王晦能从宫里翻出这么一件喜袍来。”
上官钧不禁一笑:“他从礼部拿的,这是三鼎甲穿来游街的袍子。”
姬安一愣,又哈哈笑道:“我就说看着总感觉眼熟呢!不过,成亲就是小登科,倒也合适。”
两人聊过几句,吹烛上了床。
姬安却是兴奋得一直没有睡意,拉着上官钧天南海北地聊。
最后还是被上官钧亲得说不出话,才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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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二。
姬安饱饱地睡到天全亮了,这才醒过来。
上午的活动是宫中给京里挨家挨户发喜糖,姬安和上官钧要吃过午饭才出门,时间还算比较充裕。
上官钧拉过响铃,穿着红衣的内侍小厮们捧着洗漱用具,跟着王晦鱼贯而入。
王晦乐呵呵地先道:“恭喜陛下、恭喜二郎。”
接着后头一人一句吉祥话,人人都是眉开眼笑。
姬安抱着用红色小荷包装的喜钱,挨个叫人过来领。
王晦、郑永、黄义、河清、海晏、时和、岁丰、朱顺、洪大福、关忠、何万利、汤开泰、徐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