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人大笑道:“你不用浪费力气大喊,隔壁那一家全出去做活了,没人在家。”
也有人得意地说:“便叫你做个明白鬼。你进山偷了人家的宝贝,真以为人家能放过你?”
三白眼抬手止住众人:“跟他废什么话!抓紧时间,一起上!”
*
姬安最终没有骑马,而是选择了坐那辆不起眼的小马车。
倒不是身子不适骑不了马,而是他考虑到自己和上官钧的坐骑都太打眼。去和百姓接触,最好是低调一些,才好拉近距离。可换一匹坐骑姬安又不适应,就干脆坐车了。
不仅如此,今日两人连衣服都选了布衣,更没有戴佩饰。虽说气质上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是贵公子,但感观上还是更容易接受些。
马车来到那宅子门前。姬安下车左右看了看,称赞道:“环境看着挺好,安安静静的,离大街也不远。”
这宅子虽是他买的,但他还是第一次来。
朱顺上前去拍门,拍了两次都没人开。
他奇道:“怪了,难道门房不在?”
宅子要人看,也需人打理。朱顺就雇了一家人,那老汉白日过来看门和洒扫前院,他家人则洒扫后院,隔三岔五还要擦拭厅堂和各房间。
关忠走上前来:“可能在里头扫地呢,你敲得小声就没听见。让我来。”
他说着就挽起袖子抬高手,用力拍在门上。
却不想,这一拍之下,厚重的门板直接被拍开了一条缝。
关忠一愣:“门没闩?”
朱顺跟着一愣。两人对视一眼,一同伸手推门。
门被完全推开,朱顺进门左右张望下,没找见门房在哪。
姬安迈步进来:“可能有事出去一下,就留了门吧。我们直接进去好了。”
朱顺也就不再纠结,走在前头领路。
只是,越接近里面的院子,越能听清不寻常的声响。
羽林卫什长已经警醒,抽出刀挡在姬安和上官钧身前,喝一声:“护好圣上和大司马!”
众卫士也纷纷抽刀,将两人团团围在中央。
姬安却是脚步没停,甚至催促道:“走快些,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一行人快步走到院门处,就见院中桌倒椅翻。
好几个手持长刀的男人正在围攻一个年轻男人,那年轻男人也是双手持刀,疯狂地左右劈砍。他的双臂、双腿、身上都有伤口,有些伤甚至还随着他的动作喷出血来。
地上还躺着三个男人,或是抱腿、或是捂肚地在哀嚎,看上去像是被那年轻男人砍伤了的。
朱顺倒抽一口气,脱口喊道:“鲁常胜!”
姬安紧跟着沉声下令:“救人!”
什长立刻点出五人上前,自己带着另外四人继续保护姬安和上官钧。
三白眼等人也发现有人来了。
这群歹人是怎么都没想到,鲁常胜以一敌九,愣是干翻了三个,还一直守门至今。三白眼原想着杀了鲁常胜自可进屋从容宰人,还是刚才感觉实在拖得久了,才不得不派出一人去屋后砸窗。
而现在,竟然真给鲁常胜拖到有人来救!
来的人虽然穿着寻常衣服,那气势却是一看就不普通。尤其是手中的刀,只要对刀有点研究就能看出,那些刀全是军中的形制。也就意味着——来人全是官兵。
这一刻,这群歹人的想法出奇地一致——都向院墙跑。甚至身上没飞鈎的人还死盯著有飞鈎的那两个,边跑边想去抢飞鈎。
他们若是一同往院门冲,或是有人愿意留下断后,还能逃出去几个。但这般争先恐后地逃,就注定了一个都逃不掉。
飞鈎还没抢明白,羽林卫就已经飞速赶到。
两边接战。
羽林卫个个好功夫,形势很快明朗化。什长看那几个歹人翻不出浪,就再点了一人去绑还躺在地上起不来的那三人。
朱顺看鲁常胜已是力竭地跌坐在地,绕过战局去扶他,让他靠坐在墙边。
手一摸上去,朱顺就感觉他的衣服都像是被血和汗湿透。
鲁常胜抖着唇,小声开口:“我干娘和弟弟……”
朱顺:“放心,不会有事了。你别说话,我先给你洒药止血。”
刚才他过来时,什长给了他一瓶止血药粉。
朱顺剥掉鲁常胜的单衣,就忍不住抽口气。没有衣服更能看清,好几道大伤口的血还在涌。他连忙拔开药瓶塞子,毫不吝惜地将药粉往伤口上倒。
等朱顺将一整瓶药粉全倒完在鲁常胜的几大伤口上,羽林卫也将那夥歹人全收拾干净,捆了押在院子一角。
姬安顾不上审问,先走过来想查看鲁常胜的伤势。
快走到跟前,左侧那屋的门却是猛然打开。
上官钧和什长反应迅速地拦在姬安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