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自己什么脾气?谁能够容忍他?
想到避嫌这两个字,沈斯宁在心中自醒, 他是从什么时候, 开始模糊了自己的界限。
沈斯宁只回忆到一半, 就不敢回忆了。
因为越回忆,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自己察觉得太晚了,没有一个男人会愿意给另一个男人无条件洗衣做饭,连贴身衣服都给洗的。
廖祁东虽然说是收钱,可是每次他给的钱, 一直都在那里对方都没动过。
现在的廖祁东早就不缺钱了,他还是任劳任怨的做着这些小事,沈斯宁从小家里有佣人照顾习惯了,所以他认为付了钱就可以心安理得。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
廖祁东他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
他的志向是向上攀爬,成为人上人。
一个有野心并且心机手段不亚于他人的人, 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来做这些小事?
虽然这些小事,他提前说过付钱给对方,但是于对方而言,这些小事挣的钱并不划算,所带来的利益微乎其微。
是廖祁东的行为迷惑了他。
让自己以为对方缺钱。
还有更多的细节,沈斯宁不敢深思。
想到这里,沈斯宁心里有些生气,气廖祁东和他耍心眼,看着挺老实可靠的一个人,没想到心这么黑。
他自以为是大城市生活的人,所见所闻都比旁人多,所以有时候以貌取人,轻心大意。
却忘了,人都是有多面性的。
廖祁东从他一回来这座县城,他所做的所有事,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还是很久以后才知道他在做什么。
到现在他姐姐和那些朋友发小,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他对外都说是修车卖车,可见他心思沉稳,不会炫耀,每一步都小心进行。
没有人能短短时间就成长这么快,而是对方骨子里本性如此,环境恶劣时收敛情绪,暗中蛰伏,伪装成好好先生,一旦遇到机会便会趁势而上。
沈斯宁心里骂了廖祁东很久,他很生气,但最后气的还是他自己,洪水过去后,画室装修好了,他本来应该搬走的,但是他没有。
为什么没有?
为什么没有搬走?
沈斯宁问自己。
沈斯宁回到卧室反锁上门,他躺在床上,他拿被子捂住自己的脸,湿润的头发沾湿了枕头,沈斯宁一点都没察觉到。
廖祁东这样的人,心思太深了,到现在沈斯宁都不敢说自己完全看透了他,他应该远离对方的。
廖祁东不像廖程。
他掌控不了的。
沈斯宁猛的想到那份股份合同,廖祁东要走了,廖祁东要走那份合同做什么?还有真的有人愿意出钱出力,对外连老板的名头都不愿意让人知道的吗?
廖祁东说是怕亲戚打秋风。
但以他的心机。
怎么会处理不了几个亲戚?
沈斯宁赶紧从床上起来,他开始在抽屉里翻找,平时廖祁东的东西,都放在柜子抽屉第三层,沈斯宁拉开抽屉,抽屉里是存折和一摞捆好的票据,还有几扎捆好的钱,两大盒货车备用钥匙。
沈斯宁翻遍了几个抽屉,都没有看到合同,他想起之前廖祁东说的玩笑话,于是打着亮连床底也看了。
还是没有。
沈斯宁从卧室出来,他去厨房翻找,厨房角角落落,就连冰箱沈斯宁都不放过,一一翻找了,还是没有。
最后沈斯宁去翻沙发,掀开被子后,沈斯宁又拿开枕头,四处角角落落的都找了一遍。
忽然,沈斯宁看见沙发靠垫的缝隙下方有一点白色,沈斯宁以为他把合同藏这里了,于是赶紧伸手去摸垫子下方。
摸到的手感果然像纸,只是摸出来后是一张对折的纸,沈斯宁跪坐在沙发上,抬手打开了那一张纸。
纸上面写着。
不要生气了,和你吵架我睡不着。
愿你良夜好梦。
看到上面的字,沈斯宁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精气神,他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他看着这张纸。
纸上沾上了一滴泪,模糊了字迹。
“廖祁东,你真是可恨。”
沈斯宁把纸撕了,他把碎纸扔进垃圾桶,起身把被子和枕头都整理回原样。
沈斯宁不在找那份合同,他回了卧室。
第二天沈斯宁睡到中午才起来,起来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衣服,他的东西太多了,不方便带的他打算丢了,到地方再买。
一直整理到下午快晚上的时候,沈斯宁收拾得差不多了,剩下不必要的东西,他打算明天请一个人来帮他打扫扔掉。
正在收最后一些小物品的时候,沈斯宁听见大门有钥匙拧动门锁的声音,沈斯宁蹲在地上,正在往箱子里放东西,他没有回头去看。
他听着脚步声一步一步的向他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