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池把手机递给江清栩，问：“你要不要说点什么？”
“他换了我的信，是他举报的你。”
江清栩：“我想想。”
他盯了两秒，敲了一点类似证明身份的字，末了又不知道该怎么讲。
追究早就没了意义，然而江清栩很记仇，不给对方找点不痛快，他浑身难受。
最终，江清栩点了点路池的手机画面，主动把上面的红包收了。
八百八十八块钱。
好吉利的数字。
然后面无表情地关掉，直接切进好友画面，拉黑了这人。
给个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对方自己猜去吧。
江清栩说：“可以了。”
路池：“就这样？”
江清栩：“就这样。”
路池低头笑了：“挺好。”
“很江清栩的行事风格。”
江清栩默了默，嘀咕：“我都成形容词了？”
结果这句话又不知道戳中了路池的哪个笑点。他弯下腰，用手撑着江清栩的肩膀，一抖一抖。
江清栩别过头。
他任由路池在边上笑了会儿，一声不吭静了半天，等路池笑够了，才开口转移话题。
他问：“罗念说看到了你的信，是你的隐私吧？不要紧？”
“不要紧，”路池说，“就是内容有些尴尬。”
他主动解释：“我父母不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嘛，那时候我还对家里抱有幻想，听说她要带路止去其他城市，就有点想她，写了封信想寄过去，让他们等等我，见一面，内容有点……酸溜溜。”
“后来因为信没寄出去，我没收到路止的答复，错过了他们离开的时间，所以耿耿于怀了好久。”
现在已经不会再想念了。
就算知道了，他的母亲也会嫌他是个麻烦。
路池计较道：“这么丢人的东西，我应该灭口的。”
江清栩指：“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支持你去灭口。”
“……”
远处人来人往，景区灯火澄明。
方才离开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寻仇自然也只是嘴上说说，付诸不了实践。
又不能真的搞线下真人快打。
路池收回视线：“好吧，咒一咒完事。”
别被影响心情。
被这么一搅合，江清栩手里拿着的小丸子都有些凉了。
唔。
也不算凉。
就是不热了，温温的。
*
现在正是人流的高峰期。
江清栩本觉得转得差不多了，打算和路池一起离开，结果一路过去，看到地铁站里乌泱泱的人头，又临阵退缩，拉着路池回到景区。
外面人多，起码还有自由行动的空间，地铁上人挤人，只有呼吸的权利。
可今天的人潮似乎多得有些过分，而且越晚越热闹。眼见着大批人从地铁站出来，从四面八方汇聚，两人不得不上到高楼，在休息区找了个座位，各自点了杯冰品，慢慢吃。
听路过的人闲谈，他们才知道，原来今晚景区附近有个场馆，在举办演唱会。
演唱会的规模不大，坐席有限，但表演歌手的粉丝热情，因为好奇来看热闹的路人也会往这儿涌。
连地铁都调整了运营时间，延时了一个小时。
江清栩撑着脸，在手机上回消息。
回完，他用吸管搅搅冰饮里的冰块，扭头去看楼下的景，眼前一亮，有些入神。
外面流光溢彩。
原来城市的夜晚，还蛮不错。
“江清栩。”
路池戳戳他的胳膊。
江清栩把脑袋转过来，弯了弯眼：“嗯？”
江清栩似乎很高兴，他在笑，路池愣了愣，连带着他的心情也雀跃起来。
路池说：“我刚刚收到路止的消息，我家里人已经回去了。”
江清栩：“嗯。”
他感觉路池的话还没说完，安静等着。
路池趁热打铁，继续：“江清栩，我在想，要不我们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呀。”
“合租，找个安全性高的小区，离地铁站近，平时可以随意回家，早八也不会太迟。”
“不用担心被找上门，在家里做什么都可以。”
包括一些私密的事情。
他期待地看着江清栩：“怎么样？”
江清栩没有犹豫，答应得快：“好。”
正好，现在是暑假，他们有空。挑个时间看房，搬东西也方便。
“那就这么定了。”
说干就干，路池打开租房软件，一通筛选下来，很快就翻到了一间合适的公寓。
离校近，民水民电，两室一厅，价格合适，环境和采光看起来也不错。
路池把链接推给江清栩，问：“这个怎么样？”
江清栩看了眼，觉得还行：“可以。”
这种经营很久的公寓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看装修图片，应该不是串串房，评价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