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一个黑暗哨兵如果突然改变了风格,那绝对不是他改邪归正了,而是他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
拉尔斯:“……”
危险暴戾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碧绿的兽瞳在哨兵们出声时,就已然缩成了危险的竖线。
就连高挺的眉弓和鼻梁都结上了一层寒霜。
无形的压迫感搅动着空气,哨兵们寒毛炸起,围观的脚步硬生生拐了个弯,试图逃离现场。
然而已经晚了。
拉尔斯如同一道漆黑的闪电一般,猛然冲进了人群。
哀嚎惊叫尖笑声,在训练场上汇聚成了高亢的曲调,此起彼伏。
直到所有人都瘫倒在了地上,拉尔斯才终于觉得气顺了一些。
……
从白塔中毕业、正式前往军区服役的哨兵和向导都很忙碌,时常会因为上面派发的任务而来去匆匆。
哪怕拉尔斯原本打算就算是被关进惩戒室,也要去找凌伊的麻烦,也还是因为上面分派的任务而腾不出动手的时间。
他甚至是在穿了全套作战装备快一个星期后,才发现自己闻到的那迟迟不散的向导素,其他人根本就闻不到。
拉尔斯恨得牙痒痒。
那个恶劣的向导将向导素留在了他的体内,虽然看上去是实体,却无法被胃酸所消化。
它们与其它向导素一样,除非是被投入进精神图景中,不然它们始终都会如影随形的伴随着他。
别的哨兵闻不到,他自己却可以一直感知到。
意识到这一点时,拉尔斯的脸色已经不能单纯只用难看来形容了。
难怪她会说至少能保持一个月。
那确实是一个月的抚慰量……
对从来不曾按时接受过安抚的黑暗哨兵来说,向导素对他们的刺激远比正统哨兵大得多。
这让拉尔斯几乎一直都处在被动发晴的状态。
他必须得做出抉择。
——要么忍受将对方的向导素永远就在体内,要么将向导素注入精神图景中,每天都体验一次在诊疗室中的折磨。
然而前者是在折磨他,后者也是治标不治本。
要知道,向导素并不能直接治疗精神体,它们只能让陷入躁动的精神体情绪被暂时平复下来。
正因为是暂时的,所以当之后不再注入向导素时,精神体必然会因为过于频繁的抚慰而更加渴望被向导亲自安抚。
27天,便足够成瘾。
如果这种临时性的安抚手段被当成“日用品”持续上一个月,拉尔斯都不能确定他的精神体和身体到时候会产生多下贝戋的反应。
异化哨兵与精神体的感官同步率是很高的。
到那时,那个手段恶劣的向导只要朝他勾勾手指,他就会开始流水。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拉尔斯硬朗的眉骨就森然起来。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自己变成这样?!
但拉尔斯也不想将凌伊的向导素留在体内,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打上了标记,成为了她的所有物。
无论是哪一个,他都不能接受。
故而在从前线执行完任务回归后,拉尔斯干脆便向上面请了假,直接进了军医院。
他希望医生能通过手术将他体内的向导素剥离。
听了拉尔斯诉求的医生,看疯子似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向导将她的信息素留在了你的体内?”
拉尔斯面无表情:“对,它们在我胃里一直都没有被分解,我需要你们把我的胃剖开,把它们给取出来。”
“……哨兵,你的常识课成绩一定很糟糕。”
医生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向导素只是一种气味,虽然它确实很难消散,可以留存很长时间,但它也只是一种信息素。”
“它们除了可以方便哨兵通过气味确认向导的位置以外,只能被用作临时性安抚。”
“你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没有?!”
拉尔斯用力拍了拍桌子,被向导素折磨得相当暴躁的情绪让他根本控制不住力气,直接将桌子给拍碎了。
“损坏公物,账单我会让人发给你。”
医生久经风浪,接收过的黑暗哨兵数不胜数,面对结实耐用的军用办公桌被拍碎的情况,情绪毫无波澜,
“或许你该去精神科,也许你只是太久没接受向导的精神安抚,所以才会产生这种幻觉。”
拉尔斯:“……”
拉尔斯揪住尾巴瞪向医生:“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动手术!听到没有,给我动手术!把器械给我,我自己动刀也行!”
“不行,”医生一口否决,“没有准确病症开刀属于医疗事故,我还不想因为这种事情上军事法庭。”
拉尔斯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