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完也快凌晨两点了，今天孔漫说给她寄了几瓶保健品，护肝的，防脱发的，增强抵抗力的都有，生怕她会在熬夜中一命呜呼。
周止原回来了，在林润锦喝完水准备进的书房睡觉前。
他站在玄关口解着衬衫扣子，面无波澜地和她对视着，从袖口到领口，慢条斯理的。
隔着这么远，林润锦都能闻到浓浓的酒味。
她先挪开了视线，放下水杯，垂下眸直接走进了书房里。
周止原到厨房里拿冰箱里的水喝，出去时瞥见料理台上放着一碗汤，和过年时他喝得那碗林谦民端来的醒酒汤长得一样，微凉，看来做好已经有段时间了。
周穗出来上厕所，看见周止原坐在餐桌前，她走过去问：“阿原，你刚回来？”
瞧见他碗里喝得也不是她晚上炖得骨头汤。
周止原说：“一个小时前回来的，喝完我就去睡了。”
“润锦几点回来的？这一看就是她给你弄得醒酒汤吧。”周穗忍不住唠叨，“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还喝酒喝到凌晨才回来，这要换成别人，肯定得对你有怨气。”
周止原没吭声，安静听着。
半小时后，他关掉客厅的灯，拿起手机进卧室。
里面的灯是亮着的。
他确定自己没开过，视线往床上隆起的位置看了看，略微惊讶地挑了眉，然后关灯走过去。
林润锦等周止原躺下后才翻身面向着门这边，过了会儿后，他好像从侧躺变成平躺了，因为中间没怎么露风进来。
她是在他洗澡的时候进来的，不是头脑一热，就是想这样做，而且想法很坚定。
她不太想和他说话，不过看这情况，他也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彼此的呼吸声很清晰。
林润锦闭上眼，在脑海里复盘今天的会议。
周止原知道她没睡，“今天怎么样？”
静了会。
“什么怎么样？”林润锦的声音非常小，几乎像是含在嘴里根本没发出来。
“什么？没听清。”
“今天挺好的。”她突然翻身朝着他，“除了在楼下那会儿心里有点难过，其他都很好。”
听出她语气里的委屈，周止原脸微侧，看她，“你觉得你的难过是我导致的？”
“……不是的。”林润锦违心道。
“你当时是希望我和你说话，还是把你叫上车？”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视线还停留在她的眼睛里。
林润锦把头低下去，鼻头微微发酸：“都不是我希望的。”
他不是明星，她也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公开也挺正常的，可不公开也很正常，一个是籍籍无名的小助理，一个是掌管着两家公司的大boss，这关系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奇怪吧。
所以她虽然感到难过，却也能理解他今晚把她当陌生人的反应。
周止原移开目光，紧闭双眼：“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林润锦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揪了一下，眼睛在一瞬间就变得模糊，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在爱情面前谁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她想要的太多了，可是她不敢和周止原说，也清楚自己根本就不配和他说。
从订婚后，心中的怯懦和愧疚就一在直压制着她。
“哭什么？”随着声音的落下，林润锦的下巴被一只冰凉的手给轻轻抬了起来，还有一只手擦掉了她流出的泪。
视线变得清晰了起来，周止原侧躺着，手还在她的下巴上，她下意识想躲，他却用力捏住了她。
“嗯？你在哭什么？”他又问了一遍，语气没有前面那两句话时那样的不耐。
林润锦红着眼圈，努力稳住声线：“不想告诉你。”
周止原用拇指接住眼角那颗摇摇欲坠的泪珠，嗓音低沉：“你不说，只哭，明天小姑看见了，她只会觉得我欺负你了。”
他问：“你想看我被小姑骂吗？”
林润锦摇头。
“那就告诉我，你在哭什么，因为我刚才的话？还是说就是因为今晚我没理你？都说出来，好好解决了。”看来是因为酒喝多了，周止原发现自己现在破天荒的有耐心。
林润锦的心理防线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给彻底击溃，她用手背挡住开始泪流不止的眼睛，哽咽道：“我没有要求你能对我多好，只是希望……你有时候别……”
她的眼泪掉得又凶又急，嘴唇颤抖着张开又合上，说到后面就只剩下了呜咽声。
周止原拿开她的手，那只手却被她突然给抽走，她人也立即翻身背对着他。
“林润锦。”他往前凑了些，摁下她的倔强的肩膀，逼迫她对视。
林润锦肩膀一抽一抽的，头发凌乱，睡衣的扣子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开了一颗，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她的鼻头哭到发红，紧咬着的下唇也变得红肿了起来，“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