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止原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手腕放回沙发,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停留在那抹嫣红上。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下,他保持弯腰的姿势,在咫尺之距间屏住了呼吸。
他控制不住的继续靠近,就在即将触碰到林润锦的唇时,她突然睁开了眼,随之而来的是甩在他脸上的巴掌。
……
周止原偏头,手碰了下脸颊,脸上并没有怒意,反而低笑出声。他慢悠悠转回来,看到她像只炸毛的猫似的戒备的瞪着自己,眼底那点玩味忽然就掺了丝烦躁。
“这一巴掌既然打都打了,”他忽然凑近,单手扣住她还想行凶的手腕按在她的头顶,痞里痞气地勾起嘴角,“我不亲回来岂不是太亏?”
“你敢……”林润锦话还没说完,就见他低头凑了过来,她本能地仰头躲开,灼热的唇便错落在了她的脖子上。他却顺势地重重吮吸了下,在她肌肤上留下暧昧的红痕,她这才没忍住,空着的手朝着他的另一边脸又甩了过去。
这下好了,两边脸都有了指痕,他也彻底不动了。
她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恼怒道:“对称了,你满意了?”
周止原舌尖抵了抵发麻的脸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没讨到该得的,怎么满意?”
她低头发现身上的外套是他的,当即扯下来扔过去,“谁允许你进来的?”
周止原稳稳接住外套,慢条斯理地穿上,“家属来一趟,还需要谁的允许。”
“你别玩厚脸皮这套,没用。”林润锦说,“也别时不时送点东西过来,到时候分居满两年以感情破裂起诉离婚,你以为法院还会站在你那边?”
周止原系扣子的手突然顿住了。
他垂着眼睫,嘴角那抹散漫的笑渐渐凝固。
“走吧,”他嗓音有些哑,“我送你回去。”
林润锦看了眼被随意扔在一旁的灰色毛毯,“把小林还我。”
周止原抬起眼,眸色深沉:“好。”他站了起来,“先一起回家。”单手拎起椅子,“再送你们。”
最后四个字说得很轻,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夜风从没关严的窗户缝隙钻进来,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轻轻晃动。
耿冽还没下班,听见隔壁门开的动静后,他阔步走了出来。
看见他,林润锦一愣,抬腕看了眼手表,惊讶道:“冽哥,你还没有回去吗?”
走廊暖光灯光下,耿冽一眼就看见她脖子上多了块不正常的红痕,再看看周止原,脸上的手指印说明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还有点收尾没做完。”他说。
林润锦面露歉意:“冽哥,辛苦你了。”
周止原听着她温软的语调,胸口像是堵了团棉花。
多久了?她已经多久没这样轻声细语地跟自己说话了?
他转过身,声音里压着躁意:“回家了。”
电梯门缓缓合上,密闭空间里的空气变得稀薄。周止原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熟悉,突然开口:“你是付薪水的老板,他是员工,拿钱干活,天经地义。”
金属壁映出他紧绷的侧脸,“你倒是对他态度好得很。”这句话在舌尖转了几圈,到底还是混着酸涩吐了出来。
林润锦倚在电梯厢壁:“他和容姐确实很幸苦,为我做了很多。”
周止原的手握紧成拳。他盯着电梯按钮,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林润锦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对周止原拉开的副驾车门视而不见,直接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周止原站在车边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转身上了驾驶座。
十分钟后,林润锦看了眼窗外几乎没怎么变化的街景,又瞥了眼时速表。她不悦道:“能不能开快点?我急着上厕所。”
后视镜里,周止原的嘴角微微上扬:“去家里上。”
林润锦是真的急,车子刚停稳,她就推门而出,头也不回地冲进电梯。密码锁的按键在她指尖下发出熟悉的提示音,推开门时,那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但她此刻无暇回味。
客厅里不见小林的踪影,看来是在对面。
她径直冲向卫生间,匆忙解决后,打开水龙头洗手时,余光忽然瞥见她那个曾经用过的绿色漱口杯被一个透明玻璃罩精心保护着。而置物架上,她还是素人时期代言的那款洗发水仍然在列,按压泵上残留的泡沫还泛着湿意,显然今晚刚被使用过。
她关了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目光从脏衣篓里晃过。
刚才上厕所的时候就看见了,里面躺着一条她穿过的睡裙,裙摆上的皱褶很明显。
玄关处传来开门的轻响。周止原刚踏进屋内,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狗在对面是吧。”林润锦与他擦肩而过,掌心已经按在门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