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只因瞎子的话,致使她甩了裴照七一巴掌,陈窈实在是穷怕了,她害怕回到穷困潦倒的小乡,住在简陋的茅草房,吃难下咽的粗粮,喂家禽弄得满身鸡屎味,到了冬天用冰冷刺痛的洗手,细嫩的皮肤一圈冻疮……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望不到头实属难捱。
陈窈可以没有男人,但必须有银子牢牢握在手心。
凤姨说再给她三天时间,这也是她最后的耐心,若她没看见人别说是银子了,这几日他们所有的开销都让她翻倍的赔。
对于陈窈来说,这别无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
就这么和裴照七僵持了两天后,牡丹姑娘踏着冷风敲响了房门。
杜丹瞟了眼坐在窗外看浮华的裴照七,给陈窈使了个眼色。
陈窈掏出钱,转头对裴照七说:“相公,你且先下楼用饭吧。”
裴照七淡淡地接过银子,随后走出了门,从始至终目不斜视,未曾分给牡丹半分。
牡丹心思细腻,不禁感叹说:“你这相公眼里只有你,我要是你也舍不得!”
陈窈连水都没客套地给她倒一杯,语气平平地说:“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帮你的。”牡丹将一包迷魂药放在桌上,两指推到她面前,意思不言而喻,“心软之人难成大器!”
陈窈垂眸,神思恍惚地盯着药包不知思索什么。
牡丹告诉她,“你只管把这包粉下进裴照七喝的水中,剩下的交由我们来办。”
陈窈抬眸,眼神中有了变化,“灌药?”
“这个法子万无一失,将他迷晕后送往望春楼,等人醒了你早无影,任凭他千般苦寻都无果而归,只能仰仗我们!”牡丹笑着说,眼带几丝得意。
陈窈双眸微眯,弯了下唇说:“凤姨真是好良策。”
牡丹还以为她不愿,拉拢着她说:“凤姨是为你好,你既下不去手,不如我们助你一臂。”
陈窈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帮我?那日你们又怎会放裴照七走?”
她细细思量了番,不觉裴照七有什么本领能在望春楼溜走,如若不是凤姨的吩咐,谁敢放走他。
“我们生意人可不讲情,放回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牡丹话音微变,“你这相公小聪明多着呢,倒是我们轻信他太傻,这才让他有可乘之机。”
裴照七当真是自己出逃?
陈窈轻咬下唇,疑虑地想。
牡丹提醒她:“明日便是交付期限,尽快把药下了,不要惹凤姨不快。”
陈窈早已做好选择,但她还有一个疑问,措辞道:“不是说好,你情我愿的吗?”
“没错啊。”牡丹扬起嘴角,似在笑她天真,“只要你把人放在楼中,我们有的是本事让他留下,心甘情愿的出不了我们望春楼一步。”
“娘子,你和我们是一类人,半个身子都踏入这泥浆,休想再把自己摘干净。”
“用一个没用的夫君换今后的幸福,这买卖你不亏。”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收下了。”
几句忠告说完,杜丹便走了。
屋内窗外半掩着,寒风从外吹进,陈窈只身单薄却一点都不觉冷。
永远出不来望春楼她就心安了,只怕裴照七再出逃寻衅于她这个始作俑者,到时候她的富贵只怕会再次坏在他身。
裴照七回来得很快,两人在一个屋檐又是默默不言的一下午。
到了晚上,陈窈将屋内所有窗户关好,给一直没用过的浴桶蓄满热腾腾的水。
她想今晚既是最后一面诀别,理应投其所好才对。
她轻唤裴照七过来,声音如从前的婉转却不见温情,“相公,热水备好了,来洗吧。”
裴照七听见她唤,三两下把自己脱个精光,赤身大步跨进水中洗澡。
不久,浴房传来悠扬小曲。
裴照七洗得舒心,陈窈却神色凝重地走到桌前,她将袖口里的药粉洒进杯中,她轻轻摇晃杯身,白色的粉末几乎一瞬溶于水中,看不出一点端倪。
要怪只怪他们八字相克,怨不得她无情!
夜色沉沉,浓重的雾气萦绕。
陈窈推开浴房的门,低敛着眉目走进,热气顿时将她包裹,脸颊两侧的红润宛如染上胭脂。
“相公?”她双唇轻启,“还热吗?我给你添些。”
说是加水,陈窈却没想要拿水瓢的意思。
裴照七诧异地转头看陈窈,她白衣长裙,乌黑的长发披于身后,水雾朦胧在她灵动的双目,似不同于往日的感觉。
浴桶里的水还温着,他刚要想说不用加,只见陈窈指尖摸上腰间的束带。
下一秒,衣裙从女人身上滑落在地,似雪一般光嫩的肌肤袒露,她身材匀称姣好,细腰酥/胸,曼妙玲珑,未着寸缕地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