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了撇嘴,耐着性子说:“这珠子是我多年前在铺子上买的,时间太久记不得了铺子的名了。”
曲萧风眼底漫上一层失望,珠子要是买来的,他找妹妹的线索便全都断了,嬅京天大地大,想找个人太难了,更何况是十多年前的一个小女孩呢。
但他没有打算放弃,不死心地说:“这样啊?那你……”
“将军若没别的事,我还要赶回金瑶楼做钗便先走了。”陈窈打断他要说的话,欠身后上了车马。
曲萧风:“本将军改日还会登门拜访!”
陈窈回头看了他一眼,男人神色坦荡,单手握紧缰绳,脑后黑发随风飘动,扬起一个极为肆意的弧度。
回到车上,晓依在旁听了个全,不明白陈窈为何要欺瞒曲将军,他明明是好人,“姑娘,你干嘛骗他啊?”
陈窈:“一大男人明目张胆地盯着你脖子上的项链,想要你给他,你不觉得很危险很冒昧吗?”
“嗯……”晓依静静思考了片刻,认真地说道:“若是其他人我会觉得,但曲将军为人正直,在王爷的军中可是佼佼者,早就通过武举,是百年一遇的武将!”
“……”
陈窈眼眸微斜,像小刺射下来般,“照你这么说,我应该送给他作为答谢?”
晓依忽地一笑,靠上陈窈的手臂,笑嘻嘻地说:“我哪敢替姑娘做主啊。”
陈窈捏了捏她的鼻尖,“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啊!”
晓依揉了下压根不疼的鼻子,“呜呜……”
陈窈正色,“防人之心不可无,放着黄金不要却偏要我随身之物,要不别有目的,要不是登徒子!”
“曲将军应该不是后者吧。”晓依低声嘀
咕了句。
其实陈窈听到曲萧风是顾宴书军营里的人便不太觉得他是坏人,顾宴书用人她信得过,但他此举又十分异于常人,她也不敢贸然断定。
与她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对她除了男女之情外,究竟还有什么目的呢?”
陈窈想不明白,马车悠悠地前行,她在车上小酣了一会儿,睁眼便到了王府。
顾宴书早已等她,满桌子的菜肴换了一碟又一碟,唯一不变的是,全都是陈窈爱吃的吃食。
男人一身玄色长袍,姿态懒散又带了几分阴翳,斜倚在榻上,他深眉冷黑,长长的睫毛随视线微垂,声音略显低沉地开口,“没去楼里,去哪了?”
陈窈今日本就被凌霄这事闹得心烦,回去的路上又遇到没礼貌的曲萧风,此时看到一脸阴郁的顾宴书,恨不得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到他身上。
一阵低压的气氛笼罩在室内,来送水盥洗的丫鬟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屏这一口气把水盆送到陈窈的眼前。
陈窈葱白的玉指浸没,洗净后她小心地擦拭,都洗干净后她这才懒散地抬眼看着被晾在一旁的顾宴书,没好气地说:“去和野男人私会了!”
丫鬟眼瞪得极圆,手中的盆差点洒一地,她家这位王妃果真是与众不同啊。
顾宴书脸色铁青,“……”
陈窈双唇微抿,微微挑起含情的眼波,一副恃宠而骄的样子。
顾宴书拂袖,声调微震,“胡言乱语!”
他自是不信陈窈去与男人私会,只不过骤然一听,他的心还是冷不丁地一沉。
陈窈水润的眼眸闪着光,娇媚一笑,“知道你还问?”
多年的夫妻相处,顾宴书猜到她今日不顺,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柔声地哄道:“谁惹我家王妃生气了?”
陈窈不想和他提起今天的事儿,摆摆手说:“我没事!”
“你不说我就叫晓……”顾宴书想起晓依现在不认他这个主子了,便顿了下接着道:“叫凌霄过来问话。”
陈窈秀眉拧起,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凌霄了。
心一横,陈窈索性说出口,“你手底下的曲萧风,他之前无意中救过我的命,你还记不记得?”
从她嘴中提起别的男人,顾宴书,声音稍显生硬地道:“记得。”
“我今天碰到他了,本想给他黄金报答救命之恩,结果这人神经兮兮地竟要我的碧玉珠!”陈窈红唇轻轻撅起,脸颊气鼓鼓,粉腮似打了大红胭脂般。
顾宴书只知这串碧色的珠子是她唯一的亲人留下的遗物,陈窈宝贝它,就连与他云雨时,都爱惜地把珠子放置到一旁,生怕冲撞了似的。
“离他远点,本王只会凌雲一声,不叫本王的好王妃为此事忧烦。”顾宴书摸了摸她柔软的后脑,眸光温柔似一截燃烧的烛火。
“那算了吧,我可不想顶着你的名字胡作非为!”
陈窈不领他的情,她一日未名正言顺地入府,就不能打着摄政王的名号为自己做事,否则那些忌惮于顾宴书权势的人必会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