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邈不再说话,只说了句:“好。下次我会买得更甜。”
迟羽舒了口气,有些窃喜,白有仪对她前男友的态度,更加笃定是男人在缠着保安妹。
迟羽脱口想问她们俩怎么认识,又把问题噎回嘴里。
他琢磨着,还是等这男人走后,迟羽私下问保安妹就好。有男人在场,保安妹恐怕会顾忌前男友情绪,不会说出分手实情。万一男人借机向白有仪提出复合,说出再追求的话,他岂不是给保安妹添了麻烦。
迟羽能看出来,白有仪的前男友复合心思很重,送西瓜这件事,明显想倒贴回白有仪身边。
“大哥,”迟羽一开口,便把景邈年龄抬高,“你在哪切的西瓜?你也住我们小区么?”
景邈额头青筋倏地跳动,叫大哥很显他苍老。
他还没回答,白有仪旋即接嘴说:“是!他也是一期的业主。”
白有仪捉住景邈滑动到她膝盖的手,掐住男人手背薄嫩的肌肤旋扭,示意话不要多。
她没同景邈讲清楚怎么得到的工作机会。
景邈看白有仪慌张的神情一眼,配合着嗯一声,对迟羽打听他居住的事,表现倨傲且排斥,不搭理迟羽。
迟羽心中腹诽,好装的男人,还在乎隐私。男人真的很爱装,问个地址,也是给他装上了。
谁不是这小区的业主?他同样买在别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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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熙眼神不断地瞄向手机屏幕的时间,导航显示只有直线一公里远的距离。
车行道上全是堵着去看烟火秀的私家车,时不时发出驱赶前车前进的嘟嘟声。公交车已放弃挣扎,堵了半小时,打开了车门,让乘客步行抵达相近站点。
宋青熙看着不断有人跨越车道围栏,步行离开,他在APP预约了一名代驾,摔门下车。
拍摄完地点位置,车牌号,宋青熙没关车窗,他把车钥匙丢进驾驶座中台,让代驾自行拿去开车。
他这个级别的豪车,停在路上没人敢偷,更别说交警部门设置的天眼监控系统,人脸识别轻而易举能显示出身份证。
只是他下车后,后面排长队私家车的喇叭发出不耐烦的嘟声,破口大骂把车横在路上的他几句。
宋青熙用手掌护住险些被大风吹乱的发型,他跑得喘气,鼻梁上落了水滴。
应该不是汗。
宋青熙随意拭走水滴,看了
眼乌沉的天空。
白白说霞飞区有暴雨,她要离开了。
宋青熙正烦着,手指还在不断发短信,祈求白白在下雨前,再等他一会儿。
可是天气不做美事,雨倏忽间落上手机屏幕,宋青熙顾不得矜守教养的体面,暗骂别在这时下雨。
——今晚真的很倒霉了。
宋青熙哭丧着脸,瓢泼大雨还没落下,他已经被失败的冰雹击打得支离破碎。
几秒的时间内,雨珠越落越大,宋青熙收了手机,脱下西服挂在头顶,拿出体考冲刺的劲儿,卖力奔跑。
长这么大,宋青熙还没去过酒吧,感觉在里面混的都是不检点的俊男辣弟,他特意打扮一番才耽搁了时间,生怕给白有仪丢了脸。
可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恨烟火秀,恨开车的司机,恨从马路中央穿梭的行人,耽搁时间,恨突如其来的雷阵雨,彻底破灭他的希望。
面庞上沾了水,素颜霜显白的效果肯定是没了,香水味会被打散,他到了酒吧,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进去和白有仪见一面吗?
答案是不能。
宋青熙越想越自卑起来,他本身性格并不像伪装得那样精英,无敌,坚硬,能够处理好所有的异变,他很脆弱,所以他才会像汲取养分的枯草般依恋救过他的白有仪。
如果不能在初次印象里给到白有仪最好的自己,不能俊美无俦到像电视剧里的男主人公般梦幻地出现,吸引她的目光,宋青熙自暴自弃地绝望:这副丑样子,他还不如不和她相见。
可来都来了。
好想知道白白长什么样子。
宋青熙跑进了酒吧附近。
这一带是酒馆一条街,树荫两旁灯红酒绿。此刻下着滔天暴雨,许多人站在店门口或者台阶上等待雨停。
只有他滑稽地顶着外套,在雨中狂奔。
宋青熙看着近在咫尺的霓虹招牌,再看了看他湿透黏在身上的衬衫,潦草的发型,如果再背一个包袱抗在肩上敲门,错认他是逃难的乞丐,也不是不行。
好在他穿的是与酒吧昏暗色调融入的黑色衬衫,浸湿不会透明露点,宋青熙不必在意湿身后,路人对他的穿着指指点点。
他只在乎白有仪。
可他的形象已经不能让她们见面了。
像是某种近乡情怯的恐畏,宋青熙在门外纠结许久,最终没敢推开酒吧的门。他发了一条消息问白有仪走了没。白有仪没有再回复消息,估计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