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吐息间，云清染惊骇地发现——
龙腹中封印着无数人影！
像琥珀中的昆虫般保持着最后的姿态。最前排的赫然是赤鸢，它保持着最后飞翔的姿态，眼中还凝着那滴未落的泪。更远处，她看到了数十个不同装扮的"自己"，有的手持毒刃，有的正在结印...
"那是..."
"所有试图改变命运的人。"夜玄溟的声音冷得像冰，"时间囚徒。"
"原来如此..."夜玄溟突然轻笑，剑尖挑起云清染腰间的青铜铃铛，"你听。"
铃铛在绝对寂静中发出清响。声波呈淡蓝色涟漪状扩散，所过之处，记忆碎片突然重组拼合——
拼图完成的瞬间，露出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每条美好世界线的尽头，都站着斗笠人。他手中提着的青铜灯，正贪婪地吞噬着那些光明。更可怕的是，随着灯光渐暗，那些世界就像褪色的画卷般迅速腐朽。
"不...这不可能..."云清染踉跄后退，撞上一块记忆碎片，"那些美好都是..."
"饵食。"烛龙的声音震得时间长河掀起巨浪，它的尾巴拍打水面，溅起的不是水花而是无数破碎的时间片段，"就像用蜜糖诱捕蚂蚁。"
夜玄溟突然将云清染拉到身后："看灯芯！"
青铜灯焰中，赫然跳动着无数细小的"命锁"符文！
夜玄溟突然将云清染推向新生世界的光门："走！这次换我断后！"
"不要！"她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指甲几乎嵌入他的血肉，"我们说好一起——"
"听话。"他掰开她的手指，在她掌心塞入那片逆鳞。鳞片触到她皮肤的瞬间，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去找没有青铜灯的世界。"
烛龙的利爪已至头顶！夜玄溟转身迎战的刹那，云清染看见他脖颈后浮现出与青铜灯上一模一样的符文。那些符文正顺着他的脊椎向上蔓延，像活物般蠕动。
"你身上怎么会有..."
"快走！"夜玄溟的剑与龙爪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记住，别相信任何发光的——"
他的话被剧烈的爆炸声淹没。云清染被气浪掀入光门，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夜玄溟被龙息吞没的身影，和他嘴角那抹释然的笑。
浓郁的药香钻入鼻腔。
云清染在新世界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
"醒了？"药老端着药碗坐在床边，眼角的皱纹里盛满慈爱，"剑阁的小子在外面等半天了。"
她怔怔地看着老人熟悉又陌生的脸——这个药老鬓角没有白发，右眼也没有那道疤。
窗外，一树白梅开得正好。梅树下，身着白衣的夜玄溟正在擦拭长剑。似是感应到视线，他抬头望来，眸中再无阴霾，只有少年人特有的清亮。
"云师妹，"他笑着举起剑鞘，"说好今日教你新剑法的。"
云清染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时间长河的最下游——
一盏青铜灯静静漂浮在漆黑的水面上。灯芯突然爆出火花，映亮了灯座上新刻的小字：
"等你们来杀我。——夜玄溟"
更可怕的是，当灯焰升腾的刹那，映出的不是斗笠人的脸，而是...
灯中缓缓睁开的，属于夜玄溟的眼睛！
第81章 :记忆的骗局
"啪嚓！"
青瓷药碗在云清染掌心炸开，锋利的碎片割破她掌心的生命线。褐色的药汁混着鲜血，在青石地面上晕开一朵狰狞的花。
"怎么回事？"夜玄溟一把抓住她流血的手腕，却在肌肤相触的瞬间如触电般松开。两人同时踉跄后退，瞳孔剧烈收缩——
他们看到了彼此眼中闪过的陌生记忆碎片：
-云清染手持淬毒短刃"葬心"，精准刺入夜玄溟心口的龙纹，刀刃与鳞片摩擦出刺目的火花
-夜玄溟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按在青铜灯上，灯焰顺着她的长发蔓延，发丝燃烧散发出诡异的檀香
"这些记忆..."云清染按住太阳穴，指甲深深陷入皮肤，"我们明明没有..."
夜玄溟突然拔剑指向窗外："谁在那里？！"
月光下，药老捧着盏青铜灯静静站立。跳动的灯焰在他皱纹间投下活物般的阴影，那些阴影正缓慢地组成一个个"染"字。
子时的更漏声里，药老将那盏灯放在石桌上。灯座底部刻着的"染"字正在渗出黑色液体，滴在石桌上腐蚀出细小的孔洞。
"时空里混进了异物。"药老布满老茧的手指拂过灯身，那些看似古朴的纹路突然像蜈蚣般蠕动起来，"从昨夜子时开始，谷中已有三名弟子..."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撞门声打断。负责采药的小童阿竹僵直地站在门口，脖颈上浮现出龙纹。更可怕的是，他开口时童声中混着苍老的回响："云师姐..."嘴角扭曲成一个成年人才会有的讥笑，"你本来该死在上个月初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