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它怎么会吞噬到夜玄溟的记忆？"
"它吞噬过的时间线里都有你！"影子夜玄溟突然实体化，龙尾扫开扑来的另一只蛀虫。他的身影比往日更加凝实，龙鳞上甚至能看到细小的伤痕。"每段被改变的历史都会成为它的养料！你还不明白吗？"
云清染这才注意到，怪物腹中的记忆碎片里，几乎每一片都有她的身影。有些碎片里她在笑，有些在哭，还有些...在杀人。
水镜术在虚空展开，三个旋转的记忆光球缓缓浮现：
1.药王谷入门日（她获得毒体认可的关键时刻）
2.母亲临终嘱托（关于她身世的最后线索）
3.与夜玄溟初遇（雪夜里他递来那支蝴蝶簪的记忆）
药老的声音在颤抖："选一个献祭，蛀洞就会闭合。"他枯瘦的手指指向那个漆黑的洞口，那里正在不断扩大，"但失去的记忆...永远无法找回。"
云清染的指尖悬在第三个光球上方，里面正下着鹅毛大雪。十六岁的夜玄溟站在雪地里，手中捧着她丢失的蝴蝶簪。他的睫毛上挂着雪花，嘴角带着她从未在现实中见过的温柔笑意。
影子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你确定要忘记...我们怎么开始的？"它的龙瞳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声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那个雪夜，你选择跟我走的时候说过什么？"
云清染的手指僵在半空。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自己竟然想不起后半句话了。记忆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流失，就像指间握不住的沙。
"我说......"她努力回想，却只捕捉到零星的片段，"我说......"
"你说'我跟你走，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影子松开她的手，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然后你让他发誓，永远不要让你忘记这一天。"
当云清染的指尖最终触碰那个记忆光球时，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瞬。
选择生效的瞬间，她腰间的龙血果实突然剧烈震动，表皮出现蛛网般的裂纹。金色的汁液喷涌而出，落地后竟然像有生命般钻入土壤。眨眼间，一株嫩芽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但长出的不是树苗，而是一个巴掌大的夜玄溟！
"这......"药老踉跄后退，差点打翻手中的药鼎。
迷你版夜玄溟缓缓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他茫然地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云清染脸上："染染，我好像...迷路了？"
最令人震惊的是，他腰间挂着那枚云清染记忆里早已消失的蝴蝶玉佩——正是初遇那夜的信物！玉佩上的血迹清晰可见，那是当年夜玄溟为她挡箭时留下的。
"这是......"云清染跪倒在地，手指颤抖着伸向那个小小的身影。
"被遗忘的记忆实体化。"药老面色惨白，声音嘶哑，"时间法则的自我保护机制。当重要记忆被强行抹除时，有时会以这种方式留存下来。"
小夜玄溟踮起脚尖，努力想擦掉她脸上的泪水。他的指尖闪过与毒鼎内部一模一样的符文："别哭，我在这里呢。"顿了顿，又补充道："虽然我不记得为什么在这里了。"
"不！可！能！"
影子夜玄溟突然暴怒，全身鳞片倒竖。他龙爪撕裂空间，从虚空中抓出三根幽冥噬魂钉——这是连神明都能诛灭的禁忌武器。
"既然要忘，不如我帮你彻底解脱！"影子的声音扭曲变形，带着金属般的回响。
噬魂钉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直奔小夜玄溟而去，却在接触他身体的瞬间化为灰烬。更诡异的是，所有时间蛀虫突然停止攻击，齐刷刷转向迷你溟，发出臣服般的嗡鸣。
"你们......"影子踉跄后退，龙瞳中第一次出现恐惧，"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夜玄溟歪着头，露出与成年版如出一辙的冷笑："你猜？"他的小手轻轻一挥，那些蛀虫竟然温顺地爬回洞中，临走前还对他行了个古怪的礼。
云清染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当迷你溟使用力量时，他的瞳孔会变成与第三月亮一模一样的蓝色。而影子的胸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里面隐约可见半块青铜面具。
云清染站在时间蛀洞边缘，凝视着那漆黑的深渊。洞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无数细小的生物在啃噬着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出一缕毒光，照亮了洞内的景象——
洞壁上挂满了断裂的肢体，每一条都泛着淡淡的金光。有手臂、腿骨，甚至还有半颗心脏，它们被某种粘稠的银色物质固定在洞壁上，像标本一般陈列着。
"这是......"她伸手触碰一条断臂，指尖传来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