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老擦汗的手抖得厉害,在月面上留下斑驳的血迹:"只要她永远不知道第三味药引是什么。"他犹豫片刻,声音压得更低,"但你付出的代价......"
"嘘。"夜玄溟突然抬头,目光如电射向云清染所在的方向,"它来了。"
记忆画面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裂,露出后面被刻意损毁的第三段记忆。在碎片般的画面中,云清染惊鸿一瞥地看到——
自己被锁在幽冥殿主座下的水晶棺中!
棺中的"她"双目紧闭,周身缠绕着银色丝线,而那些丝线的另一端,连接着无数颗悬浮的龙血果实!
"你竟敢让她看这些!"
伴随着一声怒吼,影子夜玄溟突然闯入幻境。他的龙爪直取记忆中的夜玄溟咽喉,速度快得拉出一道残影。
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在月面上激烈交锋。影子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之势,龙鳞与剑气在碰撞中四溅。记忆中的夜玄溟似乎早有预料,侧身避开致命一击,反手扣住影子的手腕。
"你本不该存在。"记忆夜玄溟冷声道,右手绷带散开,露出残缺的手指,"你只是它用来监视染染的工具。"
影子暴怒地咆哮,龙尾横扫而过:"我才是保护她的人!是你把她——"
云清染震惊地发现:
影子的左角缺了一截,断口处闪烁着诡异的蓝光;而记忆中的夜玄溟右手确实少了两根手指——正是他在毒鼎前削骨时失去的!
更可怕的是,当两人交手时,他们的伤口位置竟然完全对称,仿佛镜中倒影。
"染染,看玉简背面!"幻象夜玄溟在被影子掐住脖子前大喊,"答案在——"
话音未落,影子一爪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喷溅在月面阵图上,那些龙血符文突然全部亮起刺目的红光。
云清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弹出幻境。她重重摔在密室的石板上,手中却攥着一小截不知何时抓住的青铜指骨——来自记忆中的毒鼎。
"咳咳......"
她剧烈咳嗽着撑起身子,发现玉简已经"咔嗒"一声裂成两半。裂缝中露出内侧刻满的细小文字,最上方是一行醒目的血字:
"我在第三月亮等你"
诡异的是,前半句笔迹凌厉如刀削,每一笔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后半句却温柔缱绻,最后一笔甚至带着微微的上挑——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意识共同书写。
影子站在三步外,龙尾焦躁地拍打地面,在石板上留下道道深痕。它的手无意识地护住心口,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蓝光。
"现在你知道了......"影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疲惫,"我们三个当中,必有一个是怪物。"
窗外,第三轮月亮正渗出鲜血般的红光,将整个药王谷笼罩在诡谲的氛围中。云清染低头看着手中的青铜指骨,发现它正在月光下缓缓融化,露出内部封印的一小团银色物质——
那竟是一段被压缩的时间!
云清染将融化的青铜指骨举至眼前,那团银色物质如活物般蠕动,渐渐展开成一片薄如蝉翼的记忆碎片。
"这是......"
碎片中浮现的画面让她浑身冰冷——夜玄溟站在幽冥殿深处,面前悬浮着三颗龙血果实。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果实表面,毒纹竟随之改变纹路。而更可怕的是,每颗果实内部都蜷缩着一个微缩的"云清染",她们闭着眼睛,仿佛沉睡。
"记忆可以伪造,但痛苦不会说谎。"
影子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龙尾缠绕上她的手腕:"你确定看到的都是真相?那个在毒鼎前削骨的人,真的是夜玄溟吗?"
云清染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影子没有回答,只是指向窗外。第三月亮的表面,此刻正浮现出药王谷的倒影——而谷中所有人,包括药老和云婉儿,后颈都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银线,直通月亮核心!
融化的青铜指骨彻底消散,露出核心封印的一滴血珠。当血珠落入云清染掌心时,一段被刻意抹去的记忆轰然炸开——
她看见自己站在青铜月亮核心,手中握着夜玄溟的弑天剑。而剑尖贯穿的,竟是另一个"自己"的心脏!
“第三味药引,是另一个时空的你。"
夜玄溟的声音在记忆中回荡:"每个时空的云清染,都是解药,也都是毒药。"
影子突然痛苦地跪倒在地,龙鳞片片剥落:"不......这不可能......"
药老的居所大门紧闭,门上用血画着诡异的符咒。云清染推门而入,只见药老瘫倒在榻上,七窍流血,右手死死攥着一张残破的羊皮纸。
她掰开老人僵硬的手指,纸上写着残缺的线索:
"第三味...非药...是..."
最后一个字被血污模糊,但隐约能辨认出是"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