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多久？"云清染没有回头，声音冷硬如铁，手中的毒针却捏得更紧。
"足够久了。"夜玄溟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肩膀，"久到知道你在犹豫。"
云清染猛地转身，毒针已经抵在他的咽喉："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夜玄溟不躲不闪，暗紫色的眸子直视着她："这不是怜悯，染染。这是选择。"他缓缓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心口处那片暗金色的逆鳞，"你知道龙族逆鳞意味着什么。"
云清染的瞳孔微缩。她当然知道——逆鳞是龙族命门，更是情感的象征。传说龙族一生只会为挚爱之人主动献出逆鳞。
"剜鳞之痛，我受得起。"夜玄溟抓住她持针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但你受不起看我死的痛，不是吗？"
云清染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她能感受到掌心下那颗心脏有力的跳动，以及逆鳞传来的灼热温度。这一刻，她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看他受苦。
"为什么......"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为什么每次都要逼我......"
夜玄溟突然俯身，额头抵住她的："因为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他的唇擦过她的耳垂，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动手吧，我的毒医大人。"
云清染闭上眼，毒针泛起幽蓝光芒......
逆鳞剥离的瞬间，夜玄溟的身体猛地绷紧，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鲜血顺着他的胸膛流下，在石地上汇成一小滩暗金色的血泊。云清染的手稳得可怕，但她的眼眶却红了。
"忍住，"她低声说，手中的毒针精准地挑开鳞片与血肉的连接，"再忍一下。"
夜玄溟的呼吸粗重，冷汗顺着他的下颌滴落，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染染......"
"闭嘴！"云清染厉声喝道，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保存体力。"
当最后一丝连接被切断，逆鳞终于完全脱离。夜玄溟的身体晃了晃，险些跪倒在地。云清染迅速将准备好的药粉撒在他的伤口上，那是以九幽寒冰研磨而成的止血散，接触伤口的瞬间发出"嗤嗤"的声响。
夜玄溟咬紧牙关，额角的青筋暴起，但他仍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容："怎么样......我的鳞片......好看吗？"
云清染看着掌心中那片泛着暗金色光芒的逆鳞，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她别过脸去，声音沙哑："丑死了。"
夜玄溟低笑出声，却牵动了伤口，咳嗽起来。云清染立刻扶住他，让他靠坐在墙边。
"别乱动，"她警告道，"我去配药。"
夜玄溟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用这个......装鳞片。"
云清染打开盒子，发现里面铺着一层柔软的冰蚕丝。她愣了一下："你早就准备好了？"
夜玄溟没有回答，只是疲惫地闭上眼睛。云清染抿了抿唇，小心地将逆鳞放入盒中。
当她转身走向药鼎时，没有看到夜玄溟微微睁开的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悬崖边的风带着腥气，云清染的衣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她盯着十步之外的云婉儿，目光冷得能凝出冰来。
"姐姐终于来找我了？"云婉儿娇笑着晃动手中的青铜星核，"是为了这个吗？"
那星核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表面布满蛛网般的纹路。云清染的毒体本能地感到危险——那东西在呼吸。
"交出来。"云清染指尖凝聚出三根缠魂丝，"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云婉儿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癫狂："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她猛地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狰狞的幽冥印记，"知道这是什么吗？殿主大人赐予我的荣耀！"
云清染瞳孔骤缩。那印记她在古籍上见过——噬心蛊，以宿主情感为食的邪物。
"你以为当年只是简单的背叛？"云婉儿一步步逼近，眼中闪烁着疯狂，"母亲早就知道你的体质特殊，是她求我把你献给幽冥殿的！"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云清染心脏。她身形微晃，却在这时看到云婉儿手中的星核裂开一道缝隙——里面赫然是一只猩红的眼睛！
"小心！"夜玄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云清染本能地甩出缠魂丝，毒雾化作锁链绞住云婉儿咽喉。
"咳......你杀了我......就永远别想知道母亲的秘密......"云婉儿脸色涨红，却露出诡异的笑容。
云清染收紧丝线："她的秘密我会自己找。现在，把星核交出来。"
"拿去吧！"云婉儿突然将星核抛向悬崖，"看看殿主大人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云清染飞身去接星核，却在半空中看到云婉儿嘴角勾起的诡异弧度。她心头警铃大作，猛地改变方向，一道黑光擦着她的衣袖飞过，将岩石腐蚀出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