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祭坛周围的空间开始"剥落"，露出后面漆黑的虚空。从那些裂缝中，隐约可见无数个"夜玄溟"的身影：
有身穿白衣在药王谷采药的；
有浑身是血站在尸山上的；
甚至还有一个......抱着云清染尸体仰天痛哭的。
"她本该死在药王谷......"幽冥殿主版的夜玄溟冷笑道，手中突然出现一柄滴血的长剑，"这是最优解......"
"不......让她走......"龙魂版的夜玄溟挣扎着，每说一个字就有龙鳞崩飞，"快走......我会伤到你......"
云清染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不是恐惧，而是万毒圣体感应到了同源力量的召唤。她能清晰感知到，那两个"夜玄溟"都是真实的——来自不同时空的同一个灵魂。
"你打算怎么做？"毒商不知何时退到了三丈外，独眼里闪着诡异的光，"时空悖论可不是毒术能解决的。除非......"
"除非什么？"
毒商突然扯下染血的纱布，露出空洞的眼眶——那里没有眼球，只有一团蠕动的金色雾气："除非你有'时之砂'。可惜最后一份，二十年前就被圣尊......"
他的话戛然而止。云清染已经扯下发带咬在嘴里，双手交叠结出"千丝引"的起手式。这是药老教她的禁术，原本是用来缝合元神伤口的。
"你要用毒纹织网？"毒商的声音陡然提高，"疯了吗？你的灵力会先被......"
第一缕毒丝从云清染指尖射出时，她听到了自己血肉撕裂的声音。那不是普通的灵力外放，而是直接从骨髓中抽取生命本源。幽绿色的毒丝如活物般缠向祭坛，却在接触时空乱流的瞬间被绞碎大半。
"呃啊——！"
左臂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云清染低头看见自己的皮肤像干裂的墙皮般剥落，露出森森白骨。但诡异的是，那些白骨上突然浮现出细小的金色光点——云婉儿残留的情魄正在自动修复她的身体。
幽冥殿主版的夜玄溟突然转头看她。青铜面具"咔嗒"裂开一道缝，露出半只血红的眼睛："你以为自己在救谁？他本该在药王谷就杀了你！"
"闭嘴！"龙魂版的夜玄溟怒吼，一片龙鳞直接崩飞出去，深深嵌入云清染脚边的地面，"染染...走啊...我控制不住......"
云清染的回应是又射出三根毒丝。这次她改变了策略——毒丝不再直线前进，而是像蜘蛛织网般在乱流缝隙间迂回。每一根丝都精准避开最狂暴的能量节点，渐渐在夜玄溟周围形成茧状的轮廓。
"还不够......"她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万毒归一！"
血雾融入毒丝，原本幽绿的丝线顿时染上金红。茧的成型速度骤然加快，但代价是云清染的七窍开始渗血——左耳甚至流出了一缕混杂着金色光点的脑脊液。
毒商突然冲上前，往她嘴里塞了颗腥臭的丹药："吞下去！这是用时之砂残渣炼的！"
丹药入腹的瞬间，云清染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
一个白发男子（圣尊）将情魄注入岁镜；
幽冥殿主摘下青铜面具，露出的竟是......药老的脸？
最后的画面中，她自己手持毒针刺穿了夜玄溟的心脏......
"不！"她猛地摇头驱散幻觉，毒丝的喷射速度却因此暴增十倍！
当最后一根毒丝闭合的瞬间，整个毒茧爆发出足以灼瞎人眼的强光。云清染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身处一个纯白的意识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只有无数漂浮的锁链将两个夜玄溟分别禁锢在两侧。幽冥殿主版被暗金锁链缠绕，每挣扎一下就有黑色火焰从伤口喷出；龙魂版则束缚在幽蓝锁链中，那些锁链竟是由细小的毒龙虚影首尾相衔而成。
云清染刚要上前，脚下突然浮现浩瀚星河。星光如流水般汇聚，逐渐凝成一个白发男子的轮廓——
"终于等到你了，小毒物。"
圣尊的心口插着半截岁镜碎片，每次呼吸都有星尘从伤口散落。当他抬手时，云清染看到他的五指是半透明的，里面流淌着金色的沙粒。
"你是谁？真正的圣尊早已......"
"死了？"圣尊轻笑，嘴角溢出蓝色的血，"那你觉得，困住你情郎的时空乱流是谁制造的？"
他一挥袖，星河中浮现三个巨大的光球：
第一个光球展现的是最初时空——云清染成功炼成完美万毒圣体，却被圣尊抽干全身血脉用于复活道侣；
第二个光球是现在时空——圣尊实验失败，将废弃的实验体改造成夜玄溟；
第三个光球中......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正将匕首刺入药老后背！
"这是尚未发生的未来。"圣尊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疲惫，"如果你们继续这样轮回下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