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叔叔...?"她声音颤抖,手中的青瓷药瓶差点滑落。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八岁那年,青冥偷偷带她去后山看萤火虫;十岁生辰,他送的那把镶嵌翡翠的匕首;母亲被带走那天,他挡在门前浑身是血的身影...
"别过去!"夜玄溟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骨头生疼,"看清楚!他的眼睛!"
云清染定睛一看,顿时毛骨悚然——那个"青冥"的右眼根本不是人眼,而是一颗爬虫类的竖瞳,正诡异地左右转动着。
假青冥嘴角扭曲成一个非人的笑容,面部肌肉像蜡一样融化变形:"小清染,你母亲很想你呢..."他的声音突然变成云婉儿甜腻的嗓音,紧接着又变成楚临风低沉的声线,"特别是...当她被钉在万毒鼎上的时候!"
云清染如遭雷击,体内的毒纹突然暴走。翡翠色的纹路从脖颈迅速蔓延到脸颊,右腕的青铜锁印记发出刺目的蓝光,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如同鬼域。她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血液里苏醒。
夜玄溟见状,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将青瓷瓶中的液体灌入她口中。液体入喉的瞬间,云清染感觉像是吞下了一团燃烧的冰——极寒与极热在体内交织,让她忍不住弓起身子干呕。
假青冥发出非人的怒吼,那声音如同千百人同时尖叫。他的五指突然伸长变形,指甲变成漆黑的利爪,带着腥风直取云清染心口——
"砰!"
夜玄溟闪身挡在她身前,黑爪穿透他的左肩,带出一蓬蓝色血雾。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胸口的青铜锁印记随着这一击裂开一道缝隙,黑血汩汩流出的同时,隐约可见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假青冥也被某种力量反震得后退数步,脸上的鳞片剥落大半,露出下面腐烂泛绿的肌肉,散发出刺鼻的腐臭味。更可怕的是,那些裸露的肌肉组织上竟然布满了细小的嘴巴,正一张一合地发出无声的嘶叫。
"走!"夜玄溟塞给她一张泛着金光的符纸,嘴角不断溢出蓝色血液,"捏碎它!去老地方等我!记住...不要相信任何戴青铜锁的人...包括..."
他的话没能说完。假青冥已经再次扑来,这次他的整个右臂都异变成了一条布满倒刺的触手。
符纸燃尽的刹那,云清染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间圆形的石室。这里显然年代久远,石壁上爬满发光的苔藓,将整个空间映照成诡异的绿色。空气中弥漫着草药与血腥混合的气味,角落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罐和古籍。
夜玄溟瘫倒在中央的石床上,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云清染这才发现,他背后的衣衫已经被腐蚀出一个大洞,伤口处爬满了蓝色丝状物,那些东西像有生命的寄生虫一样蠕动着,每次收缩都让夜玄溟浑身痉挛。
"噬心蛊反噬..."云清染想起母亲笔记中的记载。她颤抖着撕开他的衣衫,露出精壮的胸膛。让她震惊的是,夜玄溟心口处的青铜锁印记正在融化,像烧红的铁水一样滴落在石床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更可怕的是,那些蓝色丝状物正从伤口向心脏方向蔓延,已经覆盖了大半个胸膛。云清染的毒纹不受控制地涌向指尖,翡翠色的光芒在昏暗的石室中格外刺目。
"以毒攻毒,以血还血..."她喃喃念着母亲笔记扉页上的话,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滴落的瞬间,夜玄溟猛地睁眼,金瞳中血丝密布,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你是谁?"他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药王谷没有这种毒术!"他的指甲已经变成了黑色,深深陷入她的皮肉。
云清染被掐得眼前发黑,仍艰难地举起右手,露出腕间同样发光的青铜锁印记:"看...清楚..."
夜玄溟如触电般松手,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身上同时亮起的印记:"不可能...除非..."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中混杂着蓝色丝状物,"你是...那个孩子...云姨当年..."
石室外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假青冥的尖笑穿透厚重的石门:"小老鼠们,找到你们了~我闻到血的味道了~"更恐怖的是,他的声音开始分裂,时而像男人,时而像女人,时而像垂死的老人。
"听着,"夜玄溟艰难地支起身子,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全力,蓝色的血沫不断从嘴角溢出,"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与云清染一模一样的青铜锁印记,"合作,或者一起死。他们不是冲你一个人来的..."
云清染冷笑:"我凭什么信你?你们幽冥殿杀了我母亲,现在又..."
"那不是幽冥殿的人!"夜玄溟突然低吼,金瞳骤然收缩成一条细线,"是万毒宗的余孽!他们伪装成..."话未说完,他突然捂住胸口,一大口蓝血喷涌而出,那些血液落地后竟然像活物一样蠕动着向云清染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