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猫爪子很短,几乎握不住什么。
沈鸢依次拿出步摇珠钗,手指碰到簪花棒时。
小黑猫忽的跳过来,爪子沾上茉莉花粉,在妆台上横七竖八写字。
沈鸢心中的疑虑渐深:“你还会写字?”
沈鸢自言自语,“你这猫是成精了吗,总不会是你身子还住着一个人……”
她凑上前,一字一字念出来,“我是……”
沈鸢陡然瞪大双眼,差点跌落在地,她骇然:“你说你是谢清鹤,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会是谢清鹤,你不就是一只……”
沈鸢瞳孔骤缩。
若眼前真的是一只黑猫,那它又怎么可能识字?
思索再三,沈鸢抱着黑猫出去问了一周,常年住在此地的妇人也不曾见过黑猫。
她也好奇:“总不会是从山里钻出来的,可我住在这里这么多年,也没看见什么猫儿狗儿。”
沈鸢皱紧双眉,寻了个由头告诉妇人,说是谢清鹤有急事先回家。
之前走得急,没来得及告诉自己,到家才让人给自己送信。
妇人长松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沈鸢又让妇人备了些羊奶,亲自端到谢清鹤眼前。
沈鸢小声嘀咕:“你怎么就成了一只黑猫了,还能回来吗?不然我明日带你去寺里拜拜?”
小黑猫瞥了沈鸢一眼。
沈鸢笑笑:“你怎么还会翻白眼?”
她起了逗弄谢清鹤的心思,“再翻一次我看看?”
小黑猫面无表情,冷着脸跳上博古架上,只拿尾巴对着沈鸢。
沈鸢哭笑不得,说了半日好话,小黑猫才肯从博古架上跃下。
沈鸢嘟哝:“怎么变成猫了,气性还这么大。”
谢清鹤不想回府,沈鸢只能留在木屋,好在妇人每日都会送新鲜的吃食过来。
这日天刚亮,又有人过来敲门。
却是一个年轻的郎君,眉目清秀,身影如青竹。
他是来借住念书的。
男子一身青色长袍洗得发白,面如冠玉,乌发挽着一支木簪。
妇人窘迫笑道。
“这位郎君去年也在我这里住了三个多月,他今日过来,也是想来年上京赶考。”
妇人家里也有孩子,她对所有学子都有恻隐之心。
往年也有学子过来借住,妇人都不会收他们的银子,有时还会多添些银钱,好让这些学子有盘缠上京。
妇人再三保证。
“夫人放心,他就住在最外面的屋子,不会打扰夫人歇息。若是夫人介意,我再让他去别处问问。”
男子一身青衣衬出清瘦身影,面容孱弱,像是刚大病一场。
他应是赶了半个多月的路,日夜兼程,风尘仆仆。
湖边的木屋有十来个,男子住的木屋离沈鸢还有百来步远。
若不是先前谢清鹤包下这里所有的木屋,妇人也不会为难。
她尴尬道:“说来也是我的不是,上个月他来信问过,我没想那么多,且那会木屋都空着,我想着让他住过来也无妨。”
没想到沈鸢会在这里住这么久。
沈鸢:“无妨,就让他……”
一只黑猫忽然跳上沈鸢的肩膀,朝男子亮出爪子。
第90章 心声
日光满地,蝉声入耳。
黑猫猝不及防跳到沈鸢肩上,唬得一众人都吓了一跳。
高延往后退开半步,
瞧见瞪着一双竖瞳的黑猫,他缓慢松口气。
“这是……夫人养的?”
沈鸢拎起黑猫抱在怀里,朝高延歉意一笑:“是。”
过来叨扰本就是给沈鸢添了麻烦,高延弯唇,笑道:“这猫跟着夫人久了,也有了灵性。”
沈鸢笑而不语,让高延随意住下,不必担心打扰自己。
送走客人,甫一关上槅扇木门,黑猫立刻往博古架跳去。
兴许是不肯接受自己变成了黑猫,谢清鹤仍保留着做人留下的习惯,不会和寻常小猫一样为自己梳理毛发,都是沈鸢抱着打理。
夜里睡了一觉,黑猫此刻毛发乱糟糟的。
沈鸢忍俊不禁,温声笑道:“怎么变成猫了,脾气比以前更大了。”
谢清鹤背对着沈鸢,一言不发。
窗前的盆栽种着一小盆猫草,沈鸢提裙踱步过去,拿剪子剪下一小段,洒在碗中。
沈鸢好言相劝:“他是去赶考的,我总不能让人无处可去,且不过是借住一个屋子罢了。”
沈鸢自言自语,不知是哪个字惹了谢清鹤不快,它忽然一跃而下,朝沈鸢张牙舞爪挥动着小爪子。
金黄色的一双竖瞳锐利森寒,颇有几分谢清鹤往日的样子。
可惜再怎样凶神恶煞,如今的谢清鹤也只是一只小黑猫,任人拿捏。
趁小黑猫一时不慎,沈鸢眼疾手快拎起黑猫的后颈。
“好了好了,你和一个书生置什么气。当初在山脚下,你不也是……”